佛说:“一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一日夜有三十须臾。”
也即一刹那有零点零一八秒。
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心中涌出了一万个念头,一万个念头又幻化成了一个。
这一个到底是什么,我忽然也说不出来。
二十一年来,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让我如此想念父亲。
二十一年来,也没有一次像现在,让我感觉父亲对我是如此重要。
一脉连心,血浓于水,天崩地裂也难间其亲!
我这个几乎从不流泪的男人,最近流了很多泪水,但现在,却是最多的一次。
几乎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用眼泪来表示那种急切、亲切和迫切的复杂感情。
瞬间,我便泪眼婆娑,稀里哗啦,不能自抑。
这是喜悦的泪,也是心酸的泪。
一旁的江灵忽然也蠕动了起来,我不由得一怔,随即想到她的穴道是时候自行解开了。
于是,我又继续盯着老爸流泪。
我心中直呼:“快往后上方看一眼啊。”
我想我和老爸之间应该会存在那种心灵感应的感觉的。
老爸也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悸动,他猛地扭头瞟了一眼,我瞬间便看到了他那张坚毅的面孔和异亮的眼芒。
我和老爸都是方长脸,但我的脸有老妈的遗传因素在,线条还略显柔和,但老爸的脸就是典型的棱角分明,十分立体。
所以,我看起来会相对来说斯文一点点,老爸则是更威武一点点。
但是,这一次,当我看见老爸面孔的那一刻,我就发现老爸的脸在不到一周内,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两腮深深凹陷,颧骨高高耸起,眼窝和眉毛高低突兀,看起来竟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担心他的儿子。
他焦急,他自责,他恐慌,他忧虑,他愤怒,他害怕。
这些错综复杂的心情,无时无刻不折磨他,相较来说,我的心情比老爸要好很多了。
因为我知道以老爸的本事,一定不会出事;而在老爸眼中,我生死未卜,一时一刻不见人,就不能确定我的安全。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酸了鼻子。
一个人无论年纪有多大,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
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虽然老爸的脸型消瘦如此,但他的的双眸依旧璀璨。
那一双眼,是五大目法中的夜眼,那一双眼睛的亮,不亚于深海的明珠,不输于九天的流星!
我在心中强烈地喊道:“老爸,站起来,往斜上方看!儿子在此!”
但老爸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再没有别的动作。
我知道夜眼的厉害,黑夜对老爸来说没有什么大的阻碍,他如果站起来,仰着头往他的右侧十多米处,斜向上瞟一眼,就一定能发现他时时刻刻挂念着的儿子就在那里!
可惜,他没有站起身子,也没有往上看。
他很快便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隐藏着自己,收敛着气息。
不过,我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岸边太爷爷、浑天成等人与我们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近,但是也不是很远,以老爸沉稳谨慎的性格,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老爸之所以来这里,或许是因为他没找到我,因此才来到他和江灵、红叶道长事先商量好的见面地看看。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被太爷爷刚才那一声龙吟所惊动,所以才会悄悄潜过来看看情况。
老爸和太爷爷也有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估计彼此也难以相认。
就是陈弘生,虽然是老爸的结义兄弟,两人分离的年数也是二十来年,当初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此时都已进入不惑之年,脸上都被沧桑和世故所掩盖,恐怕谁也认不出谁来。
只有紫冠道人,老爸是认识的,因为老爸救过他一次。
但这并不能成为老爸贸然现身的理由。
毕竟认识的人只有一个,不熟悉的人却有十一个。
更何况,还有一个奇怪的水晶棺,正在往岸边漂来。
江灵奋力地蠕动着身子,但她和我一样,只能左右翻滚,不能像蛇一样纵向移动。
片刻之后,她便放弃了无用功,而是学我,努力把头抬起来,然后往外看。
她先是瞟见了隐藏在我们斜下方的老爸,眼中顿时散发出喜悦的光芒,她也明白了我刚才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我朝她闪了一个眼神: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被封住嘴,而老爸藏在我眼前。
江灵眼神中顿时充满无奈。
我收敛心神,稳定情绪,往湖面望去。
水晶棺已经漂到了岸边,岸上的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纷纷后退,只有太爷爷稳稳地站在那里,华明也大无畏地往前踏上一步,准备与太爷爷肩并肩站着。
紫冠道人猛地把他拽了回来。
华明瞪着眼准备慷慨激昂,紫冠道人说:“别给前辈添麻烦了,待会儿打起来还得照顾你,你个累赘!”
华明顿时垂头丧气,默默无语。
水晶棺在即将靠岸的那一刻蓦然停止。
里面的阴极天依然是动也没动,这给人一种错觉,就好像说那水晶棺是自动的一样。
紧接着,水晶棺的盖子忽然开了。
缓缓地,像有人在阴极天头部那里推着棺材盖一样,一道口子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