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候,有个声音猛地传到了我耳朵里!
我不由得又止住脚步,去凝神捕捉那声音。
声音很飘渺,很模糊,内容说的是什么,我全不清楚,恍惚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但它却又有些真实,屏息凝神片刻,我想再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不禁有些失神,心中暗觉不好,看来这河边果然有古怪!
我调动法眼,沿河而望,映入目中的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四处弥漫,可视距离已不足一丈!
怎么回事?
我连忙以夜眼再看,却见眼前还是那条平静的河,以及徐徐流动的水,并无大雾,此时此刻,我的目光甚至能过河远望见数里之地。
我的额上顿时溢出一层冷汗,这是我从未遭遇过的情形,难不成是法眼又出了问题?
一阵风吹过来,遍体生寒,我不由得紧了紧衣服,望着茫茫夜色,全身莫名冰凉。
巡视的人哪里去了?
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安排三爷爷、陈汉礼、陈弘勇他们派十大高手、五十族丁往来河边巡视,并阻止族人接近河边吗?
怎么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还没遇见一个巡视的人?
正想之间,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我急忙扭头一看,只见陈弘勇、陈弘仁、陈弘义三人结伴而来。
陈弘勇是三爷爷独子,名列十大高手第一,素以技业惊人而著称;陈弘仁是陈汉礼的儿子,名列十大高手第三,为人大度雍容,声望颇著;陈弘义是族中五老之一陈汉明的儿子,名列十大高手第五,为人不拘小节,开朗活泼,到哪儿都能与人打成一片。
他们三人在距离河边十数丈开外的地方往来走动,也不时地往河边眺望,但奇怪的是,他们三人就像是没看见我一样。
“勇叔!”
我大叫一声,并朝他们三人挥了挥手。
他们依旧是自顾自地来回走动、聊天,根本没往我这里看上一眼。
“勇叔!”
“仁叔!”
“义叔!”
我逐一喊去,却无人应声,只听见陈弘勇道:“这里没什么情况,咱们再往别处去看看吧。”
“好。”
陈弘仁、陈弘义随口答应,三人竟真的往村里走去。
我顿时呆住,心中之感受简直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是他们看不见我还是我所见所闻乃是幻觉?
我默然片刻,准备追上他们问个清楚,却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作响。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
就在我回头的那一刹那,我猛然看到阿秀就站在河水的另一岸!
我大吃一惊,赶紧揉揉眼睛,仔细再看,依然还是阿秀!
她还是那身打扮,淡蓝色的衫衣,修直的牛仔裤,披肩的长发,清丽无双的脸,在月光下,她笑盈盈地看着我,眉是青山,目若流波,面如温玉,唇似涂脂,我不由地恍惚了。
“元方哥哥,这么久不见,你还好么?”
阿秀隔着河水,矜持地笑着,朝我打招呼。
我喃喃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秀笑意盈盈道:“你猜?”
我摇摇头:“猜不到。”
阿秀道:“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看了看河水,猛然有些醒悟,转而喝道:“是你自己来了,还是你家人们都来了?你姐姐、你父亲呢?这些日子来,陈家村里发生的溺水惨案,是不是你们木家搞的鬼!”
阿秀愕然道:“我自己要来,管他们什么事情?什么溺水惨案?我们搞什么鬼了?”
我狐疑道:“不是吗?”
阿秀愠怒道:“你这么不信我,我还来找你,真是自己作贱自己!我走了!”
说罢,阿秀扭头就走,我心中顿悔自己失言,连忙喊道:“你先别走,刚才是我说错话,对不起!”
阿秀还是走,我忍不住紧追了几步,渐觉步履轻盈,头脑却昏沉,我不由得一顿,看阿秀背影渐行渐远,正自焦急,却又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在叫:“元方哥!元方哥!你干嘛呢?站在!”
而我好像又听到了先前听到的那个飘渺、模糊、若有若无的声音,这次竟好像听清楚了一些:“救我……救我……放我出去。”
我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头昏沉至极,几乎晕眩,我奋然调动三魂之力,回护周身,这才有所清醒。
我勉力回转身子,然后看见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粉色衫衣、浅色牛仔,头发扎成马尾的高挑女孩儿焦急地朝我赶来。
我紧闭双眼,迅即睁开,那女孩儿已到我跟前,却是江灵!
“你要干什么!”江灵大声质问我道。
我精神不由得一震,见她身上没有佩剑,也没有带皮囊,显然是着急出来的,心念一转,然后道:“你是来找我的?”
江灵道:“陈叔叔说听见你出门了,但许久也没听见你回来,我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你告诉我,你刚才要干什么?”
“我……”
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了,难道告诉江灵我刚才看见了阿秀?
江灵见我支支吾吾,又问道:“你是不是压力很大?”
我愣了一下,江灵怎么说话的跨度这么大,便答道:“嗯,有点吧。”
江灵生气道:“那你也不能下水!现在河里这么危险,你想自杀吗!”
“下水?自杀?”
我登时愕然道:“什么下水自杀?谁自杀了?我?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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