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忙不迭地点点头,爷爷慌忙朝喊声起处奔去,我也跟着跑了过去。
路上,我还在想,二叔这贪生怕死的家货,竟然跳过井?
村中,一群人围在井边,纷纷往井中探头下望。
井上,有一根绳子从井口伸出,一头在井中,一头被几个村民拉着。
井旁,二婶抱着一个婴儿正哭天抢地的嚎叫:“我和元成也不活了啊!我们娘儿俩也要跳井啊……”几个妇女则在一旁劝慰拉扯。
众人看见爷爷到了,纷纷让路,爷爷瞪了一眼二婶,二婶立即停住了嚎叫,爷爷道:“弘德呢?”
二婶小声抽泣道:“还在井里,大哥已经下去救了。”
爷爷“哼”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二婶嘟囔道:“我和他吵了几句,他就来跳井了。”
爷爷便不再说话,我听得更是哭笑不得。
很快,我便看见绳子动了,村民们也都喊道:“动了!动了!快拉!”
众人一起努力,很快,老爸的脑袋便从井中露了出来,二十年前的老爸,样子看上去很青涩,很腼腆,眉目之间,与我十分相似。
老爸整个身子都出了井,他胳膊下面夹着一人,正是二叔。
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所幸没有大碍,二叔“哇哇”的吐了几口水,然后站了起来,怯生生地看着爷爷。
爷爷一脚踹上去,把二叔踢翻在地,厉声骂道:“混账东西!吵个架都能寻死!你儿子元成刚刚生出来,你给他做的好榜样!”
二叔屁都不敢放一个,爷爷怒气冲冲,喝道:“都给我滚回家!”
众人一哄而散,我们一家人也都往村北的老家赶,回家之后,爷爷对二叔又是一顿恶狠狠地削。
我看见年轻时候的妈妈,抱着不到两岁的我,在一旁好言劝慰,还有二十年前的奶奶,长相很是秀丽……
家里吵吵闹闹到了下午,眼看平息,却忽然有人狂拍大门,喊道:“族长!族长!”
老爸忙去开门,几个村民闯了进来,大叫道:“族长!不好了!村头河水里淹死了五个孩子!”
“什么!”
爷爷失声而起,老爸与二叔面面相觑,众人纷纷涌了出去,直奔事发地点。 我自然也是跟着。
三爷爷、陈汉礼等人也都被惊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老者,纷纷跟在爷爷身后。
村头河畔,散落着几堆灰烬,还有一些被踩的稀烂的“龙身”,我呆呆地看着河水,水面上,漂浮着几个孩子的尸体,其中一个面容臃肿,脸色惨白,正是小凯!
他们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落水,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被淹死,人们甚至连救命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人群里窃窃私语,有村民小声说道:“这群孩子,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在祭拜龙王爷的日子里毁了龙头、龙身,这肯定是遭到天谴了……”
三爷爷道:“不要乱说!”
人群中,一个白须老人长叹一声,道:“造孽呀!何苦要毁坏自己的信仰……”
三爷爷瞥了那老者一眼,然后问爷爷道:“大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爷爷颤抖着蹲在地上,捧着黑色的灰烬,喃喃道:“就算是天谴,也不该这么快。”
三爷爷脸色一变,道:“大哥的意思是?”
爷爷沉默片刻,然后道:“暂时还不清楚,稍后再说。三弟,去村里下令,严禁任何人再接近河岸!”
三爷爷点头道:“知道了,大哥。”
爷爷站起身子,对众人道:“好了,把孩子们捞上岸来吧,好好安葬。”
我在一旁看着,悚然之余,心中忍不住想道:“原来二十年前,这河水就已经吞噬了五个孩子的性命!”
众人把孩子们的尸体打捞上来,交给哭天抢地的家属们,然后都闷闷不乐地各回各家。
爷爷在家中一个人坐在客厅,不让任何人打扰,他默然待到深夜,等众人都已熟睡,他便独自出来了。
我看见爷爷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直奔村头河畔。
走到河畔,爷爷拿起手里的东西,却是一个风水相形罗盘,他拿着那罗盘探看许久,然后口中自言自语道:“好大的本事,居然将我陈家村的河道风水强行逆改!设下如此毒局!”
爷爷沿着河岸走了一圈,然后喃喃道:“是在水底吗?”
说罢,爷爷便将外套脱掉,只穿一个短裤和一条背心,然后纵身跳进河里。
我愣了片刻,然后也脱掉外套,跟着跳了进去。
这河是村里诸多孩子的常游之地,我的水性便是在这条河里练成的。
河的水流在平日里都比较缓,河水也很浅,不超过两米。当然,若是到了秋汛,水流就会涨一倍,那时候也是大人们严禁我们下水的时候。
追随者爷爷的身影,我们很快便潜入水底,爷爷精于六相全功,玄武息自然不在话下,玄武息的基础便是锁鼻功,也即不以口鼻作为呼吸通道,代之以周身毛孔吐纳换气。
锁鼻功精熟之后,在陆上,数小时内不呼吸可以做到,在水下,也能坚持至少半个小时。
我的锁鼻功没有爷爷的那般厉害,但是在梦中,我却是无所不能的。
爷爷摸索着,在河底走到一处位置,然后呆立片刻,随即蹲下身子,伸手去挖河床。
我看的诧异,不知道爷爷究竟在做什么。
爷爷没用多少时间,便即将手抽了回来,我看见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