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等人还没怎么反应,三爷爷却脸色骤变,道:“山门一脉的邪巫之术?”
奶奶道:“是。”
江灵急着追问道:“这术是怎么害人的?”
奶奶嘶声道:“凡世间,非有深仇大恨者,绝不会以此至毒之术害人!这种邪术,是先造一个金台,金台上立一个草人,脚踩北斗天枢之位,心口插锥,胸前贴符,写明所害之人的姓氏、名称、性别、生辰八字!额头上插一盏灯,两个肩膀上也各插一盏灯,每日对草人拜伏,出四万七千言诅咒不绝!”
“啊?”奶奶将这邪术说的这般恶毒,老妈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因颤声问道:“这邪术能害人到哪种地步?”
奶奶呓语似的说道:“三天灭额上之灯,又三天灭右肩之灯,最后三天灭左肩之灯,三灯尽灭后,所害之人心口流血,三魂尽散,绝无生还的可能!”
我听见这话,头“嗡”的一声响,就好像挨了谁的一记闷棍似的,本来就混沌的脑子,现在彻底转不过圈儿来。
虽说是深秋,但中原的天气却也并不严寒,我躺在盛满凉水的大胶盆里,此时此刻已经寒彻心扉,仿佛是冰窟窿里。
老爸、老妈、江灵、木仙还有三爷爷,一个个都像庙里矗立的石塑木雕一样,眼睫毛半天都不动一丝一毫,所有人的脸都变得昏黄如蜡,没有半点血色!
一时间,只有树叶子晃动的声音,秋风打下黄叶,“啪”的落在地上,把我的心都惊得颤了一下。
见大家都这个样子,我勉强笑道:“奶奶,您说的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好端端地待在家里,他们就能把我害死?这比神话传说里的飞剑取人头还要不可信。童童说我是犯太岁呢?我想了想,不是。但也说不准太岁星君今年就犯轴,特例坐我头上了。”
奶奶叹了一口气,道:“世上千千万万个人,亿兆生灵,为什么有的人这个时候生,有的人那个时候生?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富贵,一辈子吃喝无忧,为什么有的人天生贫贱,一辈子辛苦作业?为什么有的人事事顺心,为什么有的人一生多舛?这都是命!命家所谓的‘命’。若有人抓住了你的‘命’,想害你还不是易如反掌?就好比天生富贵的人,他在家里坐着不动,也有钱来。天生走背字的人,喝口水也能噎死!要真是如你所说的犯太岁,那感情好办!道君故里的命门名家慈元阁有的是破解高手,又与我们曾家交好,我打个电话,分分钟就能请来给你破了。”
木仙道:“可是人命在天,凡人怎么能随意操纵?”
奶奶道:“天命不可违,但不是不能违,违天要遭谴,若元方真是中了锥心丧魂术,那就说明下手之人,是拼去自己的寿命不永,也要让元方不得好死!”
此时此刻,老妈和江灵似乎是回过神来,能动弹了,但是她们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老爸呆呆地看着奶奶,似乎是没听见奶奶的话,又似乎是听见了,压根就不信!
我也是一阵慌乱,试着集中自己的魂力,但是却根本无法集中一丝一毫!
我登时心如死灰。
三爷爷叹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下如此毒手!”
老爸切齿道:“血金乌之宫!”
除了他们,没有人会如此恶毒,如此不择手段!
奶奶看着木仙道:“仙儿,你曾经投身在血金乌门下,他们的底细你应该知道很多吧?”
木仙苦笑道:“奶奶,我就是一个外围弟子,除了见过御灵子、血童子几面外,其余的血金乌从属人员,一概不知,就连他们的总舵、分舵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们不相信任何人的。”
奶奶沉默片刻,道:“等横眉来切过脉之后,再做打算吧,不管是不是,我都有办法。”
这话说的大家心里都略松了松。
木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但愿不是那个邪术,或许就是犯了太岁。我今年就犯太岁,诸事不利呢……”
说话间,表哥和薛横眉已经一前一后踏进院子里来,大家也没什么废话,薛横眉快步走到我跟前,抓起我的手腕,就开始切脉。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期间,所有人都不说话,屏气凝神,我连番瞌睡了将近十次,若非童童在耳朵里一直大声搅闹,我就真的睡过去了。
五分钟后,薛横眉放下我的手臂,环视诸人一圈,缓缓道:“脉象极沉且极滑,内有邪寒迫血攻心!但却又不是病,或者是有什么病,我看不出。”
薛横眉此言一出,众人都呆呆地看着奶奶,奶奶目光一垂,低声叹道:“唉,果然遭了小人毒手!”
老妈登时泪如泉涌,呜咽道:“要不要请张熙岳老爷子再过来看看啊?”
奶奶摇摇头道:“其实元方这状况,我刚才就已经确定是锥心丧魂术捣的鬼,只不过还抱一点希望而已。元方之所以嗜睡,就是因为魂魄渐渐被束缚,被麻痹,所以没有精神,头脑混沌。他是有慧眼神通的人,精神都集中不了,还不是遭了大厄吗?”
江灵眼圈湿润道:“奶奶,您刚才不是说,不管元方是不是遭了那个术,您都有办法的吗?”
奶奶咬着牙道:“嫡长孙只有这一个,他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保他周全!”
奶奶这么一说,我猛然又想起来爷爷说过的那几句话,似乎是:“寒冰锁青龙,白虎不成凶!朱雀并玄武,谁人化成风?九九掐指过,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