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眼万身俑勾着头往后看,似乎是想找阴阳子,阴阳子早蹿的没影,哪里还管得了它。
地上那些小东西,全都簇簇拥拥的蹲伏着,为首的一只眼巴巴地看着我,在等我的号令。
这些小东西不是别个,正是老舅驯养的花鼠!
老舅去观音庙的时候,曾经派出去大量花鼠搜查被太虚子活捉的术界朋友,这些花鼠钻地打洞、日行百里、机警百变、好勇争胜,个个是好帮手。
老舅蓄养的花鼠数以万计,总首领是阿子,阿子之下又分十数方,每方各有一首领,统领方下一千余花鼠;每方又分十阵,每阵各有一首领,统领阵下一百余花鼠;每阵又分二十组,每组也各有一首领,统领组下五只花鼠。可谓是壁垒层层,等级森严,自上而下指挥,则如脑使膀,如膀使臂,如臂使手,如手使指,挥洒自如,灵妙无双。
我之前把三魂之力散出去,便是寻找这些个小东西,我本来只是抱着五成希望,不意竟真的被我探到。
原来老舅走后,在附近地下还留有一阵花鼠活动,我以御灵科“勾搭”上阵首领,当即命它统御一百花鼠朝我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
阴阳子确实是高人,他先前一直怀疑的声音便是这些花鼠钻地打洞上行的细微摩擦音,只可惜他不明底细,听得并不清爽,而万眼万身俑虽然布置下满屋血眼,却只能窥见屋中情形,地下之势,它一无所见。
这上百只花鼠受我指挥,骤然间从地下一涌而出,全都蹿到阴阳子身上,阴阳子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反应,双手手腕便被花鼠咬伤,下意识地便放开了郑军强,而我又已攻到,他只得落荒而逃,再顾不得万眼万身俑的死活!
我瞥了一眼地上花鼠群的阵首领,一点魂念传送过去,阵首领登时“吱吱”叫了几声,立即有五十只花鼠分作十队,低次而出。
我要它们去追踪阴阳子,此人太阴损,必须要彻底铲除!
此时,万眼万身俑的舌头终于从我手里缩了回去,那东西本来就黏唧唧的滑不溜秋,抓在手中十分恶心,缩回去倒也正合我意。只是万眼万身俑见舌头脱手,转身便往屋外跳去。
阴阳子已经溜走,岂能再让这厮逃脱?
我的魂力当即喷涌而出,将万眼万身俑笼罩其中,奇行诡变立时施展!
一闪身,我早跃至它的身前,挡住它的去路,笑吟吟道:“你要哪里去?”
万眼万身俑大惊,目中红芒陡然一闪,倒刺的我双眼一痛,几乎留下泪来,几乎同一时间,它嘴巴猛张,忽的一口黑雾喷出,紧接着又趁势低头躬身朝我冲来!
我怒从心头起,劈手一掌挥去,“啪”的一声,又打在万眼万身俑的嘴上。这一下用气极多,虎口都几乎震裂!
万眼万身俑伸出两条短粗的胳膊,双手捧着嘴,呜咽不清的喊道:“别再打我的嘴!”
我抖着手,道:“你敢再吐气,我就敢再打!”
万眼万身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双手扯开,只听“啪”的一声响,一块瓷片似的东西掉在地上,再看万眼万身俑的嘴,已然是露出了一片黑乎乎的烧焦似的肉。
它的瓷烂了!我登时大喜!
万眼万身俑自知完全不是对手,又见我挡在屋门前,江灵在后,李朝先和郑军强躺倒在地,便猛转身朝江灵扑去!
“放肆!”
江灵堪堪后撤,我便又已站在万眼万身俑面前,它惶恐之中又朝郑军强跳去,落地时,我又已在其跟前,这次不由分说,猿臂轻探,直取咽喉!
“阴阳师伯,救我!”
万眼万身俑低沉地吼叫了一声,便再也动弹不得了,我的左手已经抓住了它的脖子。
“别叫了。”我道:“你的阴阳子师伯已经跑了。”
万眼万身俑惊恐无状,嘶声道:“你要干嘛?”
我道:“你说呢?既然我们陈家除了我,无人是你的对手,那我只能把你先废了!”
说话间,我右手挥出,严丝合缝地捂住了它的嘴,心念一动,混元之气中调出阳罡极气,直灌其口!
“唔……不!不要!”万眼万身俑含混不清地叫着,最终还是淹没不闻。
随着我阳罡极气的逼迫,万眼万身俑周身的邪气越来越弱,它眼睛中的的光芒也越来越黯淡。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爆破声此起彼伏,万眼万身俑浑身上下冰片似的骤起无数裂纹。
那些瓷化在它周身的硬片,一块块皲裂,掉落地上,摔的粉碎。
顷刻间,万眼万身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不再是瓷化之身,而是碳化之肉。
我松开了手,万眼万身俑登时瘫倒在地,目痴神迷,半晌才喃喃念道:“十几年,十几年的修行,废了,全废了……”说罢,眼珠子一翻,无声的晕死过去。
旁边,郑军强被江灵推血输气,这时候已经醒转,只是神智还有些迷糊,呐呐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我笑道:“郑叔,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了?”
“元方?”郑军强呆了一呆,随即一跃而起,道:“刚才在院子里,正准备跟你进屋,脑子里突然一懵,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里是……李朝先?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道:“邪教徒。郑叔,这个是术界第一邪教中的弟子,和李朝先勾结,狼狈为奸,现在已经被我废了大半功力,我把它和李朝先交给你了,你报上去,是一大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