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子呢?
难道重瞳子就躺在床下?
我急忙去看老爸等人,结果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鬼面。
就如同他们看不见我一样,他们也完全无视了鬼面。
鬼面的脸越抬越高,似乎它是在慢慢站起,渐渐的,它的脖子、肩膀、胸膛、腰腹全都露了出来,它就站在床头处,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元方”,脸上诡异的笑容越来越浓。
重瞳子还是没有出现。
我已经想明白了,重瞳子根本不在鬼面身边!
这一次,鬼面是完全脱离了重瞳子的身体!
它是单独出现在这里的!
作为一具完整的魂念,完全去除了活人身上的生气,不具备慧眼的人根本无法看到它。
可是,它脱离重瞳子是要做什么?
它还是盯着“陈元方”在看,招魂幡已开始加快了摆动的幅度。
刹那间,我猛然醒悟过来,鬼面是要抢占“陈元方”的身体!
趁我不在,它要抢占我的本体!
它一定知道我和重瞳子的谈话内容,也知道重瞳子拜我为师的目的,他知道我想彻底消除它,所以它要抢先一步行动!
在正常情况下,也即我魂力健全的情况下,它根本无机可乘。可是现在,“陈元方”已经“死”了。
就像重瞳子说的那样,人死而魂去,“陈元方”此时就如同是一座空城,谁都可以来占领。
那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做?
我毫无经验!
鬼面已经伸出手,缓缓摸向“陈元方”的脸,它的手刚刚越过招魂幡,招魂幡便蓦然大动,就像是被狂风卷起一样,翻转腾挪,喳喳作响!
那桌子上的四十七根蜡烛,也“呼”的剧烈闪烁起来,最后一排的十三根蜡烛竟然一下子全部熄灭!
盖在“陈元方”身上的那件衣服上,密密麻麻缠着的细线中,也有数根“啪”的崩断!
众人都不禁骇然的看向曾子仲。
曾子仲也是脸色大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招魂幡,阴沉的深不见底!
鬼面的手距离“陈元方”的脸已不足两寸,我心中大急,想要急纵逍遥游之御风而行,却猛然发现根本无混元之气可以调动!
鬼面仿佛有所察觉,它抬起头,看着我道:“陈元方,你现在能看得到我,只不过是因为你与我相同,都只是离体之魂。没有了身体为载,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陈元方吗?你的四大目法,你的咒禁奇术,全都要失效了!我今日就要当着你的面,强占你的身体!从今而后,我就是陈元方!你是孤魂野鬼!”
这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老爸、曾子仲等人却充耳不闻!
我虽觉事情诡异至荒谬地步,可是看着鬼面伸手去碰“陈元方”的脸,我还是忍不住冲了过去!
鬼面的手堪堪触碰到“陈元方”的脸,那招魂幡上忽然迸发出一道微茫,连带着“陈元方”身上披着的那衣服上的米粒和白线,都似乎有幽光闪烁!
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就仿佛仓促之间架起了一道电网,迎着鬼面而去!
鬼面立即缩手后撤,却早被那“电网”扫中,两相接触时,一阵异亮,鬼面惨呼一声,倒飞坠地!
但是那衣服上的白线却又“啪”的崩断一根!
桌子上倒数第二排的十一根蜡烛,瞬间灭了一半!
曾子仲阴沉着脸往前走了一步,恶狠狠道:“妈了个巴子!有厉祟来夺元方的身体!”
“啊?”众人轰然失声。
就在这时候,我赶到了鬼面身边,它刚刚站起来,我便朝着它的脸一拳打了过去!
但是这一拳,却直挺挺的从鬼面的脸上穿了过去,仿佛击中的是空气!
我心中骇然,鬼面站起身也是一拳打来,那拳头准确无误地打在我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连带着大力将我打翻在地。
鬼面阴邪的看着我,嘿然笑道:“陈元方,你未修鬼道,根本不知道魂战法门,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消停一点吧。”
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挣扎着站了起来,只听青冢生道:“子仲,在为元方招魂之前,这院子里就已经被我们仔细检查并静心布置过了,就是为了防备有孤魂野鬼凑热闹,怎么现在会有厉祟搅局?”
曾子仲道:“我也正在纳闷,那厉祟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总不成是之前隐藏在我们这些人中哪一个的身体里吧?”
众人面面相觑,曾子仲连忙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谁的身体里要是藏着厉祟,早就不正常了!只是它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奶奶道:“二哥,先不管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就不能解决掉它?”
曾子仲道:“除祟之法虽有,但是我估计现在元方的魂念也已经到了,投鼠忌器啊!”
鬼面朝我阴瘆瘆一笑,道:“听听,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如果重瞳子不是为了要把你追回来,强对你施以大执空术之阴山锁魂,却被你奋力冲破,他遭受反噬,以至于混沌不醒,我才敢离体到此。还有,如果不是你现在在这里,恐怕曾子仲早施展法术,将我打的魂飞魄散了。”
我心中焦急,看着鬼面,无计可施。
鬼面停顿了片刻,再次朝着“陈元方”走了过去,我紧随其后,鬼面回身一记猛踹,又将我踢翻在地。
我又痛又怒,许久都挣扎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鬼面走到床边,而且又伸手去摸“陈元方”的脸。
我暗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