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血鬼河童的元婴!
元婴在空中朝青冢生一拜,道:“多谢东木先生的滋养救助!”
青冢生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主人遭逢大难,身魂两离,现在曾子仲以招魂大阵为之施法,却遭厉祟阻挠,你主人的游魂不能接近自己的身体。而我们又全都无法看见那厉祟,所以我才唤你出来,以祝你主人一臂之力!”
元婴听见,急忙拿眼逡巡,只一瞟,便与我四目相对,再一环顾,便看到了鬼面。
鬼面此时此刻,正积蓄力量,准备做第六次破阵。
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白色的蜡烛只剩下一根还在幽幽闪烁,只要它灭掉,我就再也活不成了。
元婴急速漂浮而来,见我不动也不吭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声音随即传来:“主人,你先不要着急,看我的!”
说罢,元婴便朝鬼面疾驰而去。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元婴的动作,妈妈、奶奶和江灵也被老爸他们拉了起来,只是瘫坐在一旁失声痛哭。
鬼面自元婴出现后,也知有所不妙,便不再狞笑,转而加快了行动。
它每一次以身试法之后,都需要恢复一段时间,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次。
元婴赶至其身旁的时候,它已甩开大步,第六次往招魂大阵中冲去!
元婴大喝一声:“恶鬼受死!”
但见它双臂一张,两道黑烟滚滚而出,长鞭似的兜向鬼面的脖子!
鬼面来不及去冲撞阵法,只得回头张口,“嘶”然一声,鲸吸牛饮似的将那两道黑烟全然吞入口中,“咕咚”一声咽下肚去。
“好味道!”
鬼面狞笑一声,趁势迎上元婴,上下颚猛然张开,竟如巨蟒大蛇一般,拉长一尺有余,两颚几乎平直,下巴与脖子相接,头顶与后背相挨,朝着元婴又是一吸,真可谓是血盆巨口,令人毛骨悚然!
它竟然是打算将元婴整个吞进肚子里去!
元婴见势不妙,急往回撤,同时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整个身体爆破成碎碎点点,微尘似的四散而开,如烟似雾。
鬼面巨口扑空,复又合上,两眼盯着散的如同空气一样的元婴,冷笑道:“血鬼河童,你我之前同在血金乌宫中,彼此熟悉,你知道我的手段,我更知道你的底细!嘿嘿,就凭你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在我猖狂!”
那些碎碎点点的“微尘”躲到远处,又重新聚拢起来,恢复了元婴之前的形状,它也恶狠狠的盯着鬼面,道:“只怕你还不是那么知道我的底细!”
鬼面厉声道:“那我今天就把你给吞了!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罢,只见一道黑光掠过,鬼面已风驰电掣般朝元婴扑去,速度快的惊人!
元婴一边奋力游走,一边凄声大叫:“呜……呜……呜哇!”
那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仿佛是拿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刺我的鼓膜一样,难受至极!
但是青冢生、曾子仲、老爸等人却毫无反应,只是怔怔的盯着在空中往来腾挪的元婴。
院子里的地面上,本来用朱砂、墨汁画着许多红色、黑色的符咒,也贴着许多玄色、白色、赤色、黄色、绿色的符纸,那原本是防备祟物从地下入侵招魂大阵的,但是,此时此刻,那些符咒的颜色却渐渐变淡了,那些符咒竟在缓缓皱起,仿佛被风刮动一般,但是,院子里明明没有风。
曾子仲是作法摆阵之人,他最先觉察出这些异动,当即面色一沉,伏地观望。
青冢生道:“怎么了?”
曾子仲道:“好像有祟物在攻击这些我防护招魂大阵的魇镇术!”
众人听见,都是一惊,奶奶道:“有一个就这么麻烦了,再多,怎么得了!”
曾子仲沉吟道:“不过,这些祟物似乎不是冲着招魂大阵来的,因为这魇镇术被攻击的形式十分温和,而且魇镇术本身也没有被激发出反抗法力……”
“沙沙……沙沙……”
曾子仲正说着话,一阵细微的声音突然传来,仿佛老鼠在轻声啃咬人的脚趾甲一样,又仿佛是风吹动树叶子在黑夜里摇摆摩擦,诡异而恐怖!
就在这时,那地上所有的魇镇符纸在同一时间全部被揭起!
那些用朱砂、墨汁画出来的符咒也瞬间荡然无存!
曾子仲的额上顿时溢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汗水,口中喃喃道:“但愿我没有猜错……”
只片刻时间,我便瞥见地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东西,乍一看,如同一大片白生生的蘑菇,可一晃一晃便长得如刚出生的婴儿大小!
这些小脑袋一个个都咧开嘴,露着尖牙,邪恶而怨毒的狞笑着,全都跳了起来!
我心中一凛,它们是……土鬼素婴!
一阵阴风陡然卷起,呼呼作响!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紧,我也能感受到一种刺骨的阴冷!就连正在追击元婴的鬼面,也是行动一滞,仿佛预感到要大祸临头似的。
纯粹的祟物和魂魄,常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就比如完全脱离重瞳子而存在的鬼面,以及此时此刻的我,还有这些刚刚钻出来的土鬼素婴。
沾染上人的生气,或者是被人所操纵,或者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比如法术之中,人的肉眼才能看到那些东西,比如元婴。
所以,此时此刻,众人的眼中只有元婴。
地上冒出来的无数土鬼,在他们看来,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平地而起的阴风!
青冢生和曾子仲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