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迟疑了片刻,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害怕。”老妹道:“我也害怕,所以我去找了周志成。”
“然后呢?”
老妹道:“他跟我一块待在科室里,坐了一个通宵,直到天明,我才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回来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害怕是老妹回家的一大原因。
而且,老妹没有出事,那个周志成似乎要记上一功。
只是,白色的影子,诡异的笑脸……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既然我已经知道这是血金乌之宫的人在作怪,便不相信是鬼怪在作祟。
但是,掳走人口,弄这些幌子做什么?
明明能悄无声息地让人失踪,何必多此一举,弄出笑脸、白影引人注意?
不对!
我突然疑虑大起!
夜里,医院里值班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以及家属等,绝非只有一人,站在病房楼往外观望的人也不会只有一个,如果这白影和笑脸是人人都能看到的,那么这事情早就传开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只有失踪的人才能看到白影和笑脸!
为什么会这样?
仔细思索下来,可能会有这两种情况,第一,失踪者在失踪之前就被凶手锁定,然后特意制造出白影和笑脸让失踪者看到,以引起其心中恐慌,趁机行事;第二,那白影和笑脸是某种验证,只有看到它们的人才是凶手想要掳走的少女,也就是能看到白影和笑脸的少女必定符合某种共同的特质。
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但是还有问题。
因为老妹也看到了,可是老妹没有失踪。
而且,如果是第二种可能,老妹符合某种特质,那会是什么特质?
再一个,回到最根本的前提,陈汉昌不是说过吗,所谓的长春长生邪术需要的都是十八岁少女的血,而且绝无情也说过,近十多年来失踪的人都是十八岁的少女。
既然都是十八岁,为什么会让老妹看见?既然让老妹看见了,为什么老妹又没有失踪?
循环难题,这前后实在是矛盾,无法可解!
突然间,我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骤然迸现,难道是周志成?
他是凶手?
因为他喜欢老妹,所以没有对老妹动手?
不过,这些念头迅即我又给否定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实习医生,即便是有玄术家族的背景,又能做成什么大事?
说他是血金乌之宫的门人,而且负责为血玲珑掳掠人口,这实在是荒谬可笑。
更何况,如果他是血金乌之宫的门人,行动举止都该万分隐秘,唯恐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在老妹面前说三道四,显摆自己。
陈汉昌已经查他的底细去了,在得出结论之前,我还是先不要胡思乱想了,说不定,正是因为有他在医院里陪老妹待了一个晚上,老妹才没有出事吧。
我使劲挠了挠头,心烦意乱地看了看老妹和江灵,道:“好了,都回去睡吧。”
“那你去不去啊?”老妹道。
我道:“当然去。”
江灵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跟我说呢。”
我道:“你们两个反正要睡一块,让元媛给你说吧。”
看了看时间,夜里十点,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但是这时节去叫元成、元化来商量暗中观察陈汉名的事情,肯定不太妥当,二叔见这么晚叫他的儿子们出来,一定会嚷嚷着问,让族中其他人看见了也不好。
于是,我便先吩咐了望月和彩霞,让他们第二天去找元成、元化,再私下里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们。这么做似乎更好一些。
感觉该办的事情都办过之后,我便去躺在了床上,脱衣睡觉。
可惜,感觉几十分钟都过去了,我还是颠三倒四、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下午本来被江灵训练地疲惫不堪,但是这时候精神却无比振奋。
想要练气冥想入睡,却又无法集中精神,清静心地。
使劲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各种人、物轮番浮现,一会儿是数不清的骨灰盒顺水而流,一会儿是看不清脸的失踪少女踽踽而行,一会儿是白影掠过,一会儿是笑脸浮现,一会儿是绝无情阴沉的眼,一会儿是陈汉礼的话,还有陈汉名的音容笑貌,假想中的周志成,还有从来都不揭下面具的晦极,未曾谋面过的血玲珑也以一妙龄少女的姿态出现在脑海中……
老黑在门外一叠声地打着呵欠,似乎要睡了,这更刺激的我无法入眠。都说狗睡得晚、起得早,这不瞎说嘛。
就连在隔壁御风台修行的望月和彩霞都觉察到我的躁动,望月轻轻敲了敲墙壁,道:“师父,您有什么心事?”
我回道:“事情太多,烦躁了,心静不下来,就难以入睡。”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望月道:“师父,我把轩辕八宝鉴给您吧?”
望月近来修行阴阳大执空术,已经有了新的进益,虽然没了朔月之魂附身,但是凭借《义山公录》的奥义,再加上我和他的相互切磋琢磨,望月的道行已经恢复至之前的水平。
阴山锁魂、捏空禁锢、置换乾坤、天手刑裂、地道轮转都可以再行施展,但我和望月都感觉他的道行不该就如此止步不前,又因为他的道行虽多属大山术范畴,但基本上也可以归为目法一类,和我的灵眼、法眼、慧眼、夜眼有相似之处,而我的灵眼能够开启,实际上是借助了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