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间房子,我和德叔在外面看了片刻,没有进去。
门是闭着的。
窗也是闭着的。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人声、机器声都没有。
死一样的沉寂,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
但,愈是这样,就越发说明这房子奇怪。
好好的冷饮铺子,外面还挂着“批发”的招牌,为什么会关门大吉,没有人呢?
德叔低声道:“铮子,你先以相形术看看这铺子的风水吉凶如何。”
我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番,道:“这四间铺子地处村落西南,乃是坤位,属性为阴,铺子的门又在南面,乃是离位,属性也为阴,若从此门入内,乃是阴上加阴,从阴入阴,号称‘重阴’。这四间铺子只有屋舍,没有围墙,乃是一虚;门太大而不切于室,乃是二虚;无水火二台,乃是三虚;铺子前空地大而铺子占其用小,乃是四虚;屋舍众多,而无人声,乃是五虚!除此之外,四间铺子所在之地,前后左右都是风口,风穿堂而过,后有死水相绕,乃是风不得藏,水不得生。有重阴而五虚,又不藏风聚水,是大不吉利之凶宅!”
德叔赞叹道:“说的基本上没有遗漏了。只是你再看这四间铺子的形状,往内狭长,前高后低,上宽下窄,像什么?”
“四口棺材!”我猛然醒悟道。
“不错!”德叔眯着眼睛道:“如此凶宅,完全是四口棺材的模样,里面必定要死四个人啊!”
我心中一惊,道:“德叔,要不要进去?”
德叔道:“不要急,我是在想,这是异五行水堂妖人的一个落脚点,就算那水三先生已经走了,这里面也必定有其他水堂的弟子看守,所以我料定这里面必然有人,也知道咱们要来,故意不出现而已。”
我都:“莫非他们是想引咱们进去?”
“对了!”德叔道:“水堂的人性阴,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合适。但是咱们从yīn_mén入凶宅,却是不利。更何况,这里面埋藏着什么敌人,凶器,陷阱,咱们也不知道,不能贸然进去。看我先礼后兵。”
说着话,德叔纵声喊道:“异五行水堂高手听着,麻衣陈家弟子陈德、陈铮前来拜会堂口,还请稍移尊步向外,得容一见!”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回信。
德叔的话,说了等于白说。
仍旧是刚才那种死一样的沉寂。
德叔又喊道:“贵堂弟子已经落入我手,黑冰也已经被我拿获,诸位想要人和东西的话,请出来现身一见!”
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闭着的门,纹丝不动。
我道:“怎么办,德叔?”
“嘿嘿……”德叔冷笑了一声,道:“装聋作哑巴,这伙人是铁定了心,要做缩头乌龟了,咱们还能怎么办,闯进去!把乌龟翻过来盖子!”
说话间,德叔飞奔上前,也不从门入,而是在窗户上飞踹一脚,那窗户上的玻璃和纱窗“哗啦啦”被德叔踹的稀烂!
“铮子,走!”
德叔喊了一声,当先从窗户里跳了进去。
我也毫不迟疑地跟着进去。
屋里面的光线很暗。
刚从外面阳光明媚的地方进到这里,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的很多情形都看不清楚。
我刚落脚,便觉有一道极寒的冷气扑面而来!
“小心!”
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见德叔大喝一声,我这才猛然看见,眼前多了一张脸!
白生生的脸!
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眼珠子鼓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却空洞而无神地盯着我看,两腮之上,一片肉都没有,只是两个洞,连着森森白齿。
它就在空中飘着,一双手摇呀晃呀,就要往我肩膀上搭。
我被这骤然出现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想要捏诀念咒,却似乎已经晚了。
它的手,呼的就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极度的冰寒,从我的肩膀,直灌入内。
那双往外冒着,而又空洞无神的眼睛,也在慢慢靠近,几乎要贴到了我的脸上。
它的另一只手,正在往我的另一个肩头搭去。
“噗!”
一道白色水柱疏忽而来,从后面利箭一样刺中了它的身体。
它的身影一晃,瞬间黯淡下来,飘忽着,渐渐透明,终于化成了一团水雾。
地上,多了一滩黑色的水。
粘稠的水,和之前黑冰化成的水一模一样。
德叔跳了过来,看着我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刚才我瞥见德叔消灭了另外两只,这才赶到了我这边,我又佩服又羞愧,娘的,同样是来抓坏人的,怎么我一露面就差点挂?
德叔却盯着我的肩膀,目光锐利起来:“你被那淹死鬼拍中肩膀了?”
“嗯。”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但是,刚应完声,我心中一动,猛然醒悟过来,奶奶的,老子被淹死鬼拍中肩膀了!
这还得了?
活人身上有三盏明灯,一盏在左肩,一盏在右肩,还有一盏在脑后,这三盏灯是活人的生气所在,是命的象征,人死而灯灭,灯灭而人死,这可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的!
那些有一定道行的鬼祟,如果想要害人,就爱跟在活人的身后,故意发出某种声音,比如说“踏踏”的脚步声,或者“呼呼”的吹气声,或者是笑声、说话声、求救声……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