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金生已经往我和杨柳这边注意了,不得不说,此人的本事是真高!
我悄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毛笔,往别处轻轻一丢——之所以轻轻丢出,就是为了避免速度过快,会引起比较大的破空之音,那样以来,就让蓝金生给听破了动静。
毛笔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蓝金生的脸猛然往声响处扭去!
就是要他这样,就是要趁这个时候!
我双脚蹬地,纵身而起,腾空的瞬间,手已经伸到腰间,把青木葫芦给摘了下来,同时拨开葫芦盖,然后灌进口中一口药酒,朝着蓝金生就喷了过去!
之前他能看见,我用药酒喷他,基本上就是白喷,那是一星半点都不会沾到他身上去的!
但是现在不同!
我就不信还是一点也喷不上去!
这药酒,能对付祟物,能辟邪,对于人,要是眼睛、鼻子粘上了,那也是刺激的很!
“噗!”
一声响,药酒弥散开来,水雾纵横!
蓝金生倒真是个能人,听见那一声响,竟然就立时躲避,药酒只有一星半点,落在他的胳膊上。
我的人也到了他的跟前,他竟又是仗着风声,挺着鬼刀,看也不看,就朝空中劈来!
我立即折腰扭身,慌忙落地,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才重新站了起来,远远地看着蓝金生,心中安徽省:“好险!”
“嘿嘿……”蓝金生冷笑道:“陈归尘,咱们两个实力的差距,不是靠一双眼睛就能弥补的。”
蓝金生说的不差,对付此人,绝不能因为他看不见,我能看见就大意,我的动作在他看来,并不快,而他的反应在我看来,却是极快!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耳朵却还能用,他的听风辨向、听风辨形,几乎完全可以应付我的攻击!
不过,我也不仅仅是在眼睛上占他的便宜,我还有脑子!
我在明,他在暗,无论他有多强,心理上,总归是要比我谨慎、小心,甚至是恐慌,这样一来,实力也会打个折扣,只要我多用智,少用力,一定能打败他!
我盯着蓝金生,只见伸出胳膊,凑到鼻子前,嗅了一口,点头道:“是药酒的味道,嗯,好酒!”
说话间,他又弩着鼻子,伸着脑袋,在空中使劲儿嗅了起来。
我手中握着皂白相笔,悄悄把金牙线拉长,以便于随时出手!
“嗅到了!”蓝金生突然大喝一声,道:“在那里!”
喝声中,蓝金生一个腾挪,竟然朝我这边飞速赶来!
他两眼放光,嘴角绽放着微笑,这面容,让我在刹那间毛骨悚然!就好像他看见了我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赶紧闪避,往右侧一个跳跃,翻滚过去两三丈远,没想到蓝金生也往我这边一跳,竟然又赶了上来!
我大吃一惊,斜刺里又急忙向左腾挪,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悄悄的,毫无声息!
不但如此,我还把口袋里藏着的毛笔,四处乱丢,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借此以混淆视听。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蓝金生竟然完全不受那些声音的影响,照样是追着我来,不管我往哪里,他都立即跟上来,就好像真的看见了一样!
我惊得是魂飞魄散,此人难道是天下奇才?又或者,眼睛与常人不一样?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在这么惊险的打斗中,就适应了这黑暗?
“是酒味!”
在我慌张之际,杨柳突然喊了一声,道:“归尘,你带着青木葫芦,葫芦盖开着,那里面的酒味太浓了!蓝金生能嗅到!”
我的天!
我猛地恍然大悟!
居然把这一点给忽略了,我真是个大笨蛋!
我自己喷出去的药酒,自己早就适应了那药酒的味道,而且自己就拿着药酒,完全不会感觉到这药酒味道的独特之处,所以也不会往这方面想,这就是——久处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居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习惯了!
我这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以杨柳能觉察到,我却一时慌了。
这蓝金生也真是狡猾!
既然你给我来这一招,我就给你来个绝的!
当先,我一边跑,一边喝药酒,然后四处乱喷,我让你闻!
我把这金牢巨坑之中弄得到处都是药酒的味道,看你还怎么辨别我在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这么一来,蓝金生的动作就逐渐变得慢了下来,有时候还要停住脚步,使劲嗅嗅,然后再动。
究竟是我拿着青木葫芦,而且打开了盖子,是所有地方中味道最浓烈的地方,所以蓝金生大致还是能判断出我在什么地方。
我自然明白这一点,只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我准备给蓝金生布置一个陷阱!
我又喷了一阵药酒,然后把青木葫芦的盖子给合上了,这样一来,我这边的味道,就不会是最浓烈的地方了。
然后,我悄悄俯下身子,在地上慢慢爬动,将皂白相笔的笔头放在地上,然后扯开金牙线,扯出有一丈来长,最后在金牙线中央的地下,又拧开了青木葫芦的盖子!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拿葫芦了,而是就把葫芦放在了金牙线的后面——我自己蹲在另一侧,拿着皂白相笔的笔杆子,静静等着。
我这次连呼吸都闭上了。
只见蓝金生正耸动着鼻子乱嗅,突然就扭头转向了青木葫芦这边——我不得不佩服,这厮的鼻子可以媲美狗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