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农开着车,朔月在副驾上,我们一行人坐在车厢内——还是高队长的警车——沿途没有人查车——一路狂奔,直奔土堂所在。
按照朔月的说法,这土堂是在禹都西北崇山深处的金鸡岭中。
邵薇一听金鸡岭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特别兴奋,唐咏荷也跟她一样兴奋,俩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曾立中想跟邵薇说话,也插不上嘴,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金鸡岭啊。”邵薇说:“金鸡岭多好。”
曾立中茫然道:“金鸡岭有什么好的?”
唐咏荷道:“我江灵师姐,就是在金鸡岭下认识元神的。”
“对啊。”邵薇道:“元方哥哥就是在金鸡岭中初入相界的。多好!我一直都想来金鸡岭看看,看看当年元方哥哥曾经来过的地方,会是个什么样子。看看元方哥哥走过的地方,跟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曾立中翻翻白眼:“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不要搞个人崇拜!元神走过的地方,又不会长出来金子。还能有啥不一样。”
“你不懂!”唐咏荷瞥了曾立中一眼,然后继续和邵薇嘀咕起来。
这次居然连唐咏荷也没有了跟曾立中说话的兴趣,曾立中大感意外,也大感失败。
往前面看看,池农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古朔月就是个闷葫芦,估计跟他搭讪会被回个“贱”字,得不偿失,所以曾立中又把目光瞟向了我,我也懒得理他这个话唠,因为杨柳一直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曾立中叹了一口气,道:“太无聊了,早知道把王慕城留下来了,不让爷爷把他抱走,有他在,还能逗个闷子!”
仍旧是没有人理他。
我问杨柳道:“柳儿,想你爸爸了?”
我知道杨柳的心思,杨天被异五行的副教主给抓走了,据蓝金生说,会先送到土堂之中。杨柳一定是想到了这些,才会变得愁眉不展。
杨柳点了点头,道:“你说他们会把我爸爸怎么样?”
“你爸爸好歹也是一堂之主,暂时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我道:“第一,你爸爸没有真正地叛变异五行,也没有做什么对异五行不利的事情,他们没有理由只凭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对一个堂主下手,这样一来,对其余四堂堂主会有很大的影响,不利于整个异五行的内部稳定;第二,如果异五行真的要对你爸爸下毒手,也不会让副教主把他抓走,还要等蓝金生抓到我之后,一并给送到总部去。”
杨柳听了这话,眉头稍解,道:“你说的有道理——哎呀!”
车被猛然刹住,我们都是一个趔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立中趁机作乱,假装被车的惯性带着,“啊呀”一声,伸着头往前拱,目标直指邵薇的怀里——唐咏荷是坐在最里面的,邵薇挨着唐咏荷坐,曾立中又挨着邵薇坐,他们仨坐一边,我和杨柳坐另一边。
眼看着曾立中就要一头扎进邵薇的怀中了,邵薇腾地站了起来,往前一走,到了杨柳跟前,道:“杨姐姐,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了?”
曾立中一下子扑了个空,结果是真的没有收住去势,猛地扎进了唐咏荷宽厚的胸怀里。
唐咏荷一愣,我们也都是一愣。车本来也停住了,车厢里一时间变得好静,好静。
唐咏荷的脸猛然一红,小声说:“立中哥,这里人多,你别这样……”
曾立中赶紧跳起来,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样子,连连摆手,道:“师妹,对不起,对不起,这这个车刹的太猛了!我没有坐好,没坐好!”
唐咏荷腼腆的一笑:“没关系的,立中哥,我懂。”
“你不懂,你不懂。”曾立中一看,唐咏荷完全是误会了的样子,恼羞成怒,喝道:“池农,你怎么开车的!”
“喊叔!没大没小的!”池农道:“有人拦车!”
“什么人敢拦车,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曾立中吃邵薇豆腐的计谋没有得逞,反而让唐咏荷占了便宜,骂骂咧咧地就往前面伸头去看。
我们也往前看去,只见一个人站着车前,正说着什么话。
那是个女人,特别漂亮的年轻女人,额前一抹齐刘海,脸圆圆的,额下一双大眼睛,如烟含水,看上去十分温柔,还略带惴惴,像是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双长腿,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裤,一件灰白色的体恤束在腰间,越发显得亭亭玉立!
我一眼就瞥见那女人的腰上别了一个皮囊——术界中人专有的皮囊!不是盛放药石、命丹就是装暗器的。
裤子口袋也鼓鼓囊囊的,那里面应该也塞的有东西。
我问池农道:“她拦车要干什么?”
池农还没有说话,曾立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也不骂骂咧咧了,二话不说,就往车下跳去。
“哎!”池农叫道:“什么人,你就下去!”
我们的车,已经驶入了山中,这里只有一条通往内里的窄小公路,既不平整,又不宽阔,前后也没有车辆通行。
骤然有一个女子跳出来,拦住道路,虽然看上去非常柔弱,但是装束上,明明又有术界的痕迹,敌友难辨,确实要小心,但曾立中这小子,见了美女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这位姑娘,请问该如何称呼?拦着在下的车,又是何意啊?”
曾立中长身玉立,潇洒从容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