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扬问道:“小芊,你是哪的人,为何会被抓到这里来?”
小芊说她是武汉本地人,原是武汉第三女子大学的学生,因父亲染疾病重而被迫辍学,家里的积蓄花光后一家人只得回乡下生活,不久她父亲病重而亡,只剩下母亲与她相依为命,这世上再没有别的亲人。
三个月前,鬼子下乡扫荡,对村里人进行了惨无人道地烧杀淫掠,全村共有七十余青年和二十余妇女被他们掠到此地充当苦力,这些无辜的村民已经在这饱受了长达三个月的非人折磨。
小芊讲着讲着,忍不住潸然泪下:“这群畜生简直灭绝人性!全村的壮年都被他们抓到这个人间地狱,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村里的幼年和老人都被他们屠杀殆尽!村里的一半妇女被他们活活奸.杀,我母亲为了救我,被他们活活打死!而我和其他姐妹则沦为了他们的性.奴,每天除了要忍受超强力的劳动,还要被这群畜生凌.辱,真是痛不欲生啊!”
小芊使劲捂着嘴嚎啕大哭,眼圈发红地厉害,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荣扬便默默为她揩去脸颊的泪水,和她一样心如刀绞。
半晌,小芊才抽噎着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睛一看,荣扬继续为她揩去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不要太难过,只要你和其他姐妹好好活着,就是全村人的希望。”
小芊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为全村人报仇雪恨的!”
荣扬苦笑道:“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我要你好好活着!报仇的事,交给我们就行。”说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放心,这笔血债,我们一定会让小鬼子加倍偿还!”
小芊疑惑道:“我们?荣扬大哥,你和木村清……应该说是荣清,你们俩是不是亲兄弟?”
荣扬微微颔首:“是的,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的母亲,为你的兄弟姐妹报仇雪恨!”
小芊追问道:“荣扬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可以帮我们报仇?”
荣扬却摇了摇手,告诉她他们的身份是绝对机密,不可以对外人说。
小芊突然把自己的一只纤纤玉手放到他的手背上,恳求道:“荣扬大哥,你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你们的身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提起的。”
荣扬苦笑道:“小妹,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们的身份,这会违反组织纪律,而且也很可能对潜伏计划带来一定的麻烦。”
小芊揣测道:“你说你有组织,组织派你和荣清大哥过来潜伏,那你们是属于国民党还是共产党,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告诉我吧?”
荣扬思如电转地告诉她,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是为了实现民族独立、抵抗外敌入侵的有崇高信仰的爱国者,既然都是为了消灭小鬼子,何必要分个你我呢?
他大义凛然道:“蒋委员长早在《对卢沟桥事件之严正声明》中告知了中华同胞: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想,这个‘声明’中应该再加上这样一句:无论党派,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眼下,我们两党共同的敌人就是日本侵略者,因此在这存亡之秋,我们理应将过去的恩怨积仇一笔勾销,以最大的合作力量来消灭日本法西斯,此所谓无论党派!”
小芊对他露出钦佩的眼光,赞叹道:“荣扬大哥,你讲得真是太好了!关于两党的恩怨,我在大学读书时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听闻国民党虽然答应了与共产党的第二次合作,但私下里却还是和一心一意打鬼子的共产党勾心斗角,不断制造摩擦和局部冲突,破坏统一抗战的原则!要是国民党人人都能有荣扬大哥您这样的高度觉悟,那我们何愁不能把日本法西斯赶出中国,把他们消灭干净?!”
荣扬也对她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也出于维护自己所在党的名誉,而对她讲道:“的确,国民党内部存在着一些唯恐天下不乱、打着窝里斗的小算盘的蠢动分子,但是国民党的大部分人在对日作战上都是有着很高的觉悟,心甘情愿地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卫我中华大地!因此,共产党也很相信国民党联合抗战的诚意,两党必当共赴国难,同仇敌忾!”
荣扬的大局观让尚处于懵懂学生的小芊大为赞叹,她竖起大拇指,情不自已道:“荣扬大哥,我敢断言:您日后必将成为国之栋梁,成为我中华民族的中流砥柱!”
荣扬羞涩道:“不要这么夸我,我现在可没有奖品给你哦。”
二人会意地笑了笑,小芊心如磐石地告诉他,等她逃出苦海后,一定要加入他所在的组织,也要像他一样跟日本侵略者斗争!
但荣扬却苦笑着告诉她,他所在的组织不是任何人都能加入的,像她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只要她好好活着,就是对抗战最大的贡献。
荣扬微笑道:“你逃出去以后,一定要寻个好婆家,过上安生日子,将来为我们国家多生几个大胖小子,让他们长大后为抗战出力,那样你就为抗战作出了不小的贡献,你也就成为了一名‘英雄母亲’。”说着,他问道:“哦对了小芊,你现在有婆家吗?等我们帮你逃出去以后,我会带你去找你的婆家。”
小芊羞涩地摇了摇头,随即面红耳赤地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