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炤帝捂着胸口吼道:“没听见朕的话吗,朕叫你即刻更衣!”
林子容听到寝殿中的动静后便是加快步伐走了进去,内侍见她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的请示道:“娘娘,您看这……”
“陛下,您……”,不等林子容把方才想好的一通话说完,乾炤帝威严一瞪,就吓出了她一身的冷汗:“还不快替陛下更衣,蠢东西,要你们何用!”
“是是是!”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京畿外首阳山半山腰上悠闲过着农家生活的王箬等人,也一同换上了他们早早就备下的锦衣华服。
王箬换好衣服,又梳洗打扮了一番后,瑶琛也牵着羲和到了,“师父”。
王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继续对着铜镜画眉,只道:“准备好了?”
瑶琛点头道:“嗯,准备好了。”
王箬放下眉笔后,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展颜问道:“确定,准备好了?”
瑶琛十分坚定的答道:“自然。”
倒不是瑶琛真没准备好,王箬只是想知道在有了那些沉浸了先人智慧与思想的古籍熏陶以及羲和的陪伴之下,他心中的执念,是否真的放下。
今天,瑶琛没有戴上面具,也没有在继续使用那张羲和精心制作的英俊假面;而是露出了原原本本属于他的那张满是伤疤的脸,这张脸,在从前,他也没想过会再有这样大大方方暴露在阳光下的机会。
王箬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羲和的身上。她承认当初有意撮合他们二人是抱着私心想让瑶琛身边有个人陪伴,如今看来,此举也算是无心插柳吧:“那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
羲和轻轻扯了扯瑶琛的衣袖问道:“我,我能去吗?”
瑶琛笑言道:“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这儿等我们回来。”
羲和思考了片刻后,道:“那我等你们好了,带我去不太方便。”
王箬见此,也道:“那,先生也一并留下吧。”
先生自然是愿意留下来的,虽然他也想跟去守在王箬的身边,但权衡下来,留羲和一人在此,他也实在是不放心:“嗯,你们早去早回,要是有什么变故,一定要及时联系。”
王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放心了,这次只是去叙旧,不是去报仇。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好了吗?”
先生指了指王箬桌上被锦帕盖住一角的小镜盒道:“都已经齐备了,就放在那个盒子里。”
“好,万事俱备;琛儿,出发吧。”
……古诗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晚的夜空,是乾炤帝入秋以来见过最美的,满天星子闪烁不停,一轮暖月映闲池。
乾炤帝屏退了众人,换上了旧事的锦袍,在院中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这儿坐了多久,只是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王箬和瑶琛已经在他身边的椅凳上坐了下来。
王箬看他发呆结束了,从怀里掏出了小瓷瓶,又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色的药丸放在乾炤帝面前。
乾炤帝也没多问,拿起药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巴里送:“……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王箬轻叩着石桌道:“再怎么说,我徒弟也是你儿子,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乾炤帝看着瑶琛,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他这双眼,这具身躯,马上就要不能用了吧:“当初我怎么就没认出来呢,瞧瞧你这双眼,和我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瑶琛撇过头去,冷淡的说道:“我来这儿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我心中的仇怨,岂是你一死就能了结的。”
乾炤帝看着二人道:“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个答案,今天,我就给你一个答案。”
王箬示意瑶琛先坐下后,才道:“如此甚好。你知道什么,或是隐瞒了什么与王臻有关的,与瑶琛有关的,趁着还有一口气,就都赶紧交代了吧。不然,我们今日穿得这样喜庆,可就全白费了。”
……墨羽离开京畿后就马不停蹄的往清河郡赶,生怕因为自己离开的时间太久,李心斋他们会担心。等他带了礼物还有李心斋最喜欢的臭豆腐找到留香酒肆的时候,一推门,就看到唐宸、李心斋、沈心三人,手里拿着一叠牛皮纸,脸上贴满的纸条的正开心且愉快,并丝毫没发现他进来的打着先前李心斋教他玩过的斗地主。
墨羽站在门口,沉默的看着愉快玩耍的三人,知道唐宸闻到一股不和谐的味道,并询问到底是哪个坏小孩偷偷放屁的时候,一回头,才瞧见了手拎臭豆腐的墨羽。
唐宸虽然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一边发牌,一边表情十分敷衍的问道:“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天你都去哪儿浪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的,还有……”、
墨羽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砸后,道:“停!你话怎么这么多,能不能当个娴静温和的人。”
唐宸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放,眨巴着大眼睛道:“不是我话多,我这是关心你,你瞧不出来吗?”
“不过就是去见了见我师父从前的老朋友,和他说了会话,聊了聊从前的事情”,说话间,墨羽一直盯着忙着把牌给收拾好,就好像怕他把这些牛皮纸给扔了似的。
唐宸一边翻着墨羽带回来的东西,一边接着说道:“你师父的朋友,算算年纪,这种动乱的时候是该去问候问候人家长辈的。”
李心斋很有眼色的给墨羽搬了把凳子后,就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