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莫青瑶换了一身便装,从内堂出来吩咐道:“去备马车!”
洛轻云急忙拦道:“大人,走官道一日到不了,如果我们从晏山翻过去,明日午时日正便可到京城。”
“洛姑娘赶时间吗?”
她点了点头:“明日我要在晚膳前回到迎光寺!洛府那时会派人接我。”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洛轻云沉静片刻,想到又要回翻那晏山,就不寒而栗,但宽慰的是,这次她并非一人。莫青瑶带着两名侍卫一同前往,她稍息宁神倒也觉得几分心安。
困倦浓重,洛轻云眼皮重的几乎撑不开,一人挑灯在前,红油纸胡的灯笼光线忽明忽暗,这片树林愈是走的深四周也愈加渗冷,她醒了一点神,抿着唇紧跟在莫青瑶身后,她听到耳边有人在笑,远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洛轻云心头一凉,下意识的抓住莫青瑶的衣袖。
“怎么了?”莫青瑶见她如此慌神,搀扶住她,她此刻面色比初见时更加虚白,额间沁着薄汗,莫青瑶向四周张望,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你莫非看见什么了?”他战战兢兢的问道。
洛轻云急忙否认:“没有!大人不要多心!”
莫青瑶目中微凝,心底依旧难安,他默了默,眼底腾起一丝感激,轻叹道:“洛姑娘这般胆怯,不知来时经历了什么,为了本官的家事,真是辛苦姑娘了!”
她正了正思绪,回道:“我既然答应了莫青枝,就一定要帮她!大人无须客气。”今夜不同,她虽能感到身边有邪祟,也能听到古怪的声响此起彼伏。但它们却在远处,不曾近身。也许是因为有三个男子在此阳气重。而此刻,没有人注意到,那块冰蓝龙凤双佩正发出幽暗的蓝光。
绫罗坊今日休沐,斋祭还有一日。这温文尔雅的周文斌可是个人尽皆知的善人,斋祭期间绫罗坊不开门做生意,会在家宅内请法师来祭奠亡魂,而周文斌也会吃斋为他那死去的妻子祈福诵经。周文斌命苦,邻里坊间都知他妻子在生产时难产出血,虽保了小的,但那莫家小姐却从此香消玉殒,周文斌这些年独自抚养幼子,还一直照顾莫家老夫人,可谓是德厚流光。
可世人不知,莫家小姐临盆那日,巳时便破了水,产婆进去以后,将身边那两个丫鬟撵了出来,说是毛手毛脚不成事,要紧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看着。老夫人辰时去了寺庙,本想为女儿讨点彩头,下人来传话说小姐要生了,可谁知她心急火燎的赶回府里,未想到喜事变丧事,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见到的却是莫青枝冰冷的尸体。
周文斌跪在莫青枝尸身前,破涕痛哭,号恸崩催。见状之人无不痛心唏嘘,却没人看见他哭着哭着却扯起嘴角。
打着休沐的名号,周文斌躺在软塌之上悠然自得,那小妾湘儿拿着一只洁白孔雀羽撩动着他,他一把将她拽入怀中,眉梢上挑坏笑道:“你这狐媚子,若是再敢如此,有你好看!”
湘儿仰面躺在他身下,眉眼绽出一朵花,她将手臂轻轻环过他脖颈,将脸贴在他耳畔轻盈的呼吸,体温交融,周文斌浴火焚身,却见她撩拨他的青丝,柔声道:“老爷,湘儿入府三年有余,为何怀不上您的孩子!”
周文斌肩头一颤,脸上露出一丝反感。烦心的坐起系好了内衫的系带,斥道:“休要提起此事!”
见他不悦,湘儿侧卧在榻上抱住他的腰,缓缓顺着他的身子爬到他耳畔,发丝拂在他脸上微痒,她轻轻的吸吮一下他的耳垂,媚色妖娆:“老爷,你莫要生气啊!湘儿给您赔罪!”
他心一动,哪里抵的了她这般撩逗,呼吸着她的体香,他脸上挂着的烦躁轻了几分,转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你是自找的!”
沉香雕栏的床榻之上,轻罗帐幔风起梢动,寝殿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周文斌怒气冲冲的吼道:“滚!”
门外的家丁急忙回道:“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周文斌神色一顿,急忙起身,那湘儿也是一脸惊诧,二人神色紧张正好衣襟。
“慢着!”周文斌推开门小声在家仆耳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