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还好吧?”
此时此刻,褚怀远两行老泪顺着脸颊缓缓而下,他用哽咽的说道:
“好!好!好!不能再好了!诸位都看到了石头凹大捷的战报,也都听到了宇流明的口信了。好,既然宇流明立誓要在易门县消灭林震,本郡守就在这里等着他取胜的消息,看着他取下林震的首级!”
在场众多建宁郡官员齐声道:
“我等誓死追随大人!”
待众人都散去之后,却有一个人孤身留在城楼之上,他是韦盛昌。宇流明在石头凹围歼牛延庆一万人的消息让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这个宇流明似乎总是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凭着手底下那点儿只会种地的壮丁竟然将林震的数万盗匪逼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一番思忖之后,韦盛昌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寒光。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韦盛昌的身后。韦盛昌并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说道:
“让蜀葵准备出手吧,有一个人可能会威胁到杨刺史的计划。”
身后那人沉声问道:
“此人姓名?”
韦盛昌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答道:
“会泽县巡检宇流明!”
当石头凹大捷传遍南疆的时候,在这同一时刻,盘踞在禄丰的林震主力部队终于东进了。近三万余盗匪合兵一处,气势汹汹的向着易门县杀奔而来。
易门县地处建宁郡西部,永昌西北,东与安宁、晋宁县相接,南连峨山,西和双柏隔绿汁江相望,北部与禄丰、安宁两县接壤。这里东、北、西三面高山屏立,中部是溶蚀性盆地,东南面为中山河谷地带,全境状似马蹄。江河沿岸受河流切割影响,较陡峭,山谷相间、地形复杂。
宇流明将部队收拢至易门县后,以绿汁江为第一道防线,安排王襄率领本部五千人正面防守,而郑则民与孟煜则是各领五千人一南一北依托山势逐次构建防线。宇流明自己则率领剩下的近万余部队坐守易门县城。
林震的部队一路南下,直到逼近到了绿汁江边方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但是当林震到达绿汁江边的同一时刻,他却接到了一个令其惶恐不安的消息:沈江明的边军已经渡过了怒江,袭占了身后的景缥县。如此一来,三万余盗匪就被官兵一东一西死死的堵在了中间,而更为糟糕的是在前期鏖战近半个月之后,盗匪一方的粮草已经是所剩无几。
此时,林震站在绿汁江边,目光阴冷的注视着江对岸巍峨的群山,对岸的官兵早已经严阵以待,沿着山势依山而建的营地醒目得有些刺眼。看着对岸官兵的布置,林震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只听他口中喃喃的说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初我率五万人马南下,而今仅仅才一个多月的时光,局面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前有大江堵路,后有追兵紧逼,嘿嘿,当真是穷途末路啊!”
此时,站在林震身旁的杨寿宽慰道:
“大首领不必沮丧,欲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百折不挠几经挫折。想当年汉高祖刘邦数败于项羽,但却在垓下一战成功,建立汉家四百年之基业。而今我等虽然一时困窘,但是只要突破眼前这道阻碍,立刻就是另一番局面,到时候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林震回身向杨寿问道:
“罗平安的伤如何了?”
杨寿答道:
“二当家伤势虽重,不过仗着身体强健到底是扛过来了,现在已经能够吃些米粥肉糊等物,只是尚不能下地行走。”
林震闻言点点头,口中继续说道:
“记得当初你曾经说过,宇流明此人狡诈无比,让我提防。我以为一个会泽县小小的巡检能翻起什么大浪,如今却不想就是这个宇流明最终把我们逼到了这步田地。”
杨寿闻言,眼神中顿时难以掩饰的迸射出仇恨的目光,他低下头,默默的压抑着自己胸中那股仇恨的怒火,少顷方才答道:
“此人是我等心腹之患,但使我等能脱得此难,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林震没有察觉出杨寿的异样,只是点点头,说道:
“你去通知各部头领吧,是时候开打了,这一次鹿死谁手就看大家的表现了。”
盗匪的进攻开始了。这一次没有什么花哨的试探,这是生死之战,盗匪一上来就是兵分三路强渡绿汁江,向着对岸的官兵发起了全力进攻。
王襄在绿汁江边安排了人数众多的弓弩手,当盗匪的人马逼近岸边之后,一轮接一轮的箭雨开始向着盗匪的渡船倾泻而下,只见渡船上的盗匪俯身在船身之上躲避着官兵射出的箭矢,同时艰难的向着岸边划动着船桨。但是,仍然有很多人被官兵的箭矢射中,有的翻身掉落冰冷的江水中,还有的则是在渡船上痛苦的扭动着身躯同时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哀嚎。
盗匪在渡河时的伤亡虽然很大,但是却几乎没有人退缩,因为盗匪喽啰们现在也都很清楚,如果不能闯过易门县这一关,那么等待自己的就将是掉脑袋的命运。
渐渐的,终于有船靠近了岸边。匍匐在小船上的盗匪迫不及待的从船上跳入齐膝深的河水之中,向着岸边发起了冲锋。河岸浅滩松软的泥沙与齐膝深的河水有效的减慢了盗匪冲锋的速度,王襄部署在岸边的弓弩手又从容的施放出两轮齐射,浅滩的河面之上转眼间便漂浮起无数的盗匪尸体。
撑过了官兵的两轮箭雨,有不少喽啰已经登上了岸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