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愤怒的目光打量着贾三儿,院子里的人开始一步步的向着贾三儿逼近。贾三儿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他想要爬起来逃跑,但是他发现全身的力气犹如抽空了一般,四肢都在发抖,而且随着人群的逼近,抖得越发的厉害。
终于,当人群逼近到了贾三儿身前的时候,当贾三儿退无可退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抬腿踹了贾三儿一脚,顿时百余人将贾三儿围在人从当中一顿拳脚相加。贾三儿只感到自己小腹先是一阵锥心的剧痛,应该是结结实实中了一脚,接着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拳头和雨点般的脚底板,一阵阵剧痛从全身各处传向大脑,逐渐的自己神智也开始模糊。在众人的和骂声当中,时不时的伴随着贾三儿痛苦的惨叫,直叫得撕心裂肺。未几,阿铁高声喝止住众人,当众人退开后,犹自留在空地中央的贾三儿已经蜷缩成了一团,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这也就是片刻的时间,就被揍成了这副模样,去了半条命,如果时间再长点,只怕得交代在这。
神智已经模糊不清的贾三儿,迷迷糊糊只感觉身体被人抬出了院子,仍在了道旁。此时,在馆驿前的院子内,陈四儿领着众多的长工再次向着宇流明道谢。宇流明向着陈四儿客气一番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四儿身边的阿铁,只见阿铁依旧是一脸坦然的注视着宇流明,宇流明满含深意的再次问道:
“你叫阿铁?”
阿铁那张饱经沧桑,一脸虬髯的面孔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平静的答道:
“是的,户长大人,我叫阿铁!”
宇流明点点头,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
一直到最后陈四儿等人和阿铁离开,宇流明都没有说出为什么好,只是满含深意的注视着阿铁离去的背影。
当被揍得神志不清的贾三儿被抬回到杨柏的住处的时候,杨柏、张庆、刘虞三人都是一抹阴沉的神色。杨柏早已经从自己的眼线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此刻脸色铁青的他,目光缓缓扫过贾三儿遍体鳞伤的身躯,心中知道,这是宇流明在当众“打他的脸”,这是一种非常明确的警告!
张庆知道杨柏此时心里是恨到了极处,缓步来到杨柏身旁,轻声说道:
“杨公,现在宇流明已经是和咱们彻底撕破脸了,现在事已至此,不妨一不做二不休……”
说到这里,张庆把手放在脖子前一横,眼神中透出狠厉之色!杨柏会意,但神情间仍有犹豫之色,喃喃的说道:
“这可是铤而走险啊,不到万不得已……”
张庆却说道:
“杨公啊,难道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再让宇流明这么搞下去,只怕龙马乡就要变天了!”
杨柏闻言,身躯一颤,双目中寒光闪烁,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冷声说道:
“乳臭未干的小儿,不要怪杨某狠毒了!”
说到这里,杨柏的双目眯成一线,似在沉思,少顷,只见他手捻胡须缓缓说道:
“以前我等屡屡受制于宇流明,就是太过轻视此人,这一次既然要下杀手,便不能让他有所防备,明日我亲自去馆驿找宇流明,表明我等并无与其为敌之心。他宇流明虽然心机高明,但毕竟是少年心性,见到我等几个老骨头服软,难免会掉以轻心,不做防备。到时候,咱们趁机一不做二不休,除掉这个眼中钉!”
张庆见状,连忙躬身说道:
“杨公高明!”
杨柏淡淡的对张庆说道:
“剩下的事情,你来办!”
“杨公放心!”
次日,宇流明正在馆驿之中与周亚夫等人查点这几日的征粮数目,核对账册,恰在此时,只听丘八在门外禀报,说是杨柏求见。宇流明闻言一愣,不禁看了坐在一旁的周老夫子一眼。周老夫子微微的点了点头,宇流明会意,随即让丘八去把杨柏领进来。
杨柏进门之后,一见宇流明当即躬身作揖道:
“宇流明户长,老朽今日特来请罪!”
宇流明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
“杨公何出此言呢?”
杨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宇流户长有所不知,前日里,户长大人颁下命令,此次乡里征粮要‘计亩而征’,乡里一部分乡绅觉得如此一来需要上缴的粮税就多了,几个人串联起来向乡里少报了几十的亩土地,想要少征粮税,现在这些土地都被大人您给扣下了。”
说到这里,杨柏竟然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抬手用衣襟轻轻的拂拭,口中不住说道:
“老夫身为乡绅之首,下面竟然有人做出隐瞒乡里的丑事,虽然老夫并不知情,但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愧对龙马乡的父老,愧对宇流明户长大人您了!”
宇流明心中冷冷一笑,暗忖,这老家伙倒是会避重就轻,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
“呵呵,有些人就是看不清楚形势,螳臂当车,妄想与朝廷的政令法令作对,到头来只能是自食恶果,不是吗?”
杨柏闻言,老脸不禁一阵抽搐,但是依旧隐忍不发,陪着笑脸,说道: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只是……”
宇流明好奇的看了杨柏一眼,淡淡的说道:
“杨公有话请讲。”
“这个……这个,那帮唯利是图的乡绅老夫已经责骂过他们了,但是事后老夫寻思,大家毕竟同为乡邻,实在是不忍看他们这样白白丧失掉土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