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声长歌由远及近,音调由低渐高几乎要震碎世间万物,时间长得更是令人略感窒息。就当人们还在等待新的音域高度时,这歌声却戛然而止,短暂的停顿后又是一声:“唉……”。这一次曲调忽高忽低,可以说是百转千回,听得让人无限遐想。
两声极具穿透力的长调歌声响起,仿佛一切声音都自行躲了起来。歌声渐渐也低沉,人们拼命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了,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虽然只是一两息,可是却给人一种时间已经凝固的错觉。接下来是一声:“啊……”,然后就这么一个字贯穿了整歌,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字出现。
相比整歌,前面那两句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就如同只是镇场子的惊堂木而已。没有歌词、无需介绍、不用配乐,而且是在嘈杂的环境之中,一位歌者怎么敢这么做。或许只有足够的自信与实力才能驾驭,歌罢很长一段时间人们还是静静地等待,那种震撼心灵的声音让人意犹未尽。
“大家好像忘记了为听音姑娘鼓掌!”妙香居前的高台上一位白衣女子声音不大,但是却传得很远。她的提醒点炸了人群,瞬间爆出雷动的掌声。白衣女子挥手示意,大家慢慢安静下来。只见她抄起一根细长的竹竿,轻轻一挑那牌匾上的红绸子,金闪闪的三个字显现出来。
“小女子有幸接下妙香居,可惜我的命薄压不住这么大的名头,所以才求来这么个‘倚清阁’这个俗名。希望今后各位能来捧场,不管大家手上有没有名贴,今天的花费全记到我杜若头上。如果歌还没听够,那今后就请常来坐坐!”此时,锣鼓点才响了起来,开张仪式突然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又骤然结束,如此做法太难评说。
“搭那么漂亮的台子,搞这么大场面,竟然连杂耍节目都没有!至少也得请位达官显贵来说两名,你我可是猜了一宿,竟然是这么个结果。”一名书生悻悻地从窗边回到座位上,仍然对刚生的一切有点不相信。
另一名书生同样感到纳闷:“我还以为会起个多么响亮的名字,倚清阁到底是什么意思?田兄你是做买卖的,怎么看?”
田道清被这么一问略有些尴尬,但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你我要是都能看出门道,那就显不出人家的本事了!你们可记得有什么好的开张仪式吗?”
两人琢磨了半天,一人摇摇头:“不过都是热闹一场,谁还能记得那么详细。不过我们县里油坊开张时,老板差点捅掉了牌匾倒是挺有意思……”
另一人跟着道:“我也只记得小时候有个医馆开业,请了个会抛人的杂耍节目很不错……”
田道清接过话茬胡乱编派:“开张就是图个热闹打个名头,这种做法就够传一阵子了。连六王爷和长公主都送了礼,我想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人物来致词了,总不能把当今皇上请来吧!既然是个吃酒喝茶听曲儿的地方,你们觉得刚才的歌声怎么样?”
两名书生听得不住点头,都觉得田道清说得有理,甚至还想跟他合作开个买卖。马上就被田道清搪塞了过去,三人话题又转到了对歌声的评论上,一名书名即兴起头:“听音姑娘美名留”。
另一书生接了句:“倚清阁里是头筹”。
两人一致盯着田道清,摆明了想让他继续。田道清略显无奈,略一思索:“百缕红拂随风扰,一曲柔声锁烦愁。”
三人相视一笑,继而海阔天空地胡侃起来。田道清修行之后变得极有耐心,经历了回峰的一劫更能定得住性子,两名书生渐渐坐不住了起身告辞。临行前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田道清以暂时住在小客栈为由,礼节性地记下了他们租住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