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以说是天心商行的门面,看似忙碌的普通伙计里不乏武道高手,百年来从没有什么人敢来闹事。那位枯荣先生戴着一顶宽大的六边形帽,淡白的轻纱彻底遮蔽了面孔,只见从容地接过那片纸:“慌什么!我们可是……”她的话戛然而止,一把将半尺长的轻纱撩过头顶。
这是一张年轻而清秀的粉红色小脸,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对世间的不屑,根本就是在十五六岁的身躯里塞进去个五六十岁的灵魂。自古以来都极少有女子走过那道槛,可不少流言说她是天心商行最有可能下一个突破先天的,再加上其本身就掌管着正堂,因此这位传奇的女子的地位相当不简单。此时那名伙计已经绕过柜台站到她身旁,正要问她什么被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她大声呵退周围看热闹的,然后在小伙计耳边嘱咐:“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半点……”
天心商行的真正东家身价极为隐秘,一般人通常情况下根本是见不上的,所以田道清才选择了这位身价特殊的枯荣先生。事实证明这位女子果然不一般,她直接进到了天心商行最里面,各处守卫根本没有盘问半句。田道清的一缕神念紧跟其后,只见她将那张纸递给一位面色阴郁的中年男子:“东家!这里有您的一封信,事关重大还没来得急通知其他人。”
天心东家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就显得极为惊愕:“枯荣,你做得很对,还有其他人知情吗?”
“不知哪位高手隔空送来,收信的是我徒弟已经交待过了!”
“很好!不过看来还是得请六叔来商量一下。你现在亲自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东家的话刚说一半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天心商行:“道友急什么,不如进来坐坐切磋一二!”然后一个老头飞身出现在二人面前,接过信看了一眼道:“不用查了!刚感应到远比我强大的神念,这位先天实力不俗。这画假不了,看来是你那失踪的五哥有下落啦!照人家安排的做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收信的那个小伙计在天心商行的公告栏前贴了一张画,如果与头一天的那封信放在一起刚好组成个完整的图案,这与田道清包里铁盒上的样子完全一致。画刚贴好没多久,小伙计才坐回柜台上一会就听下面有人问:“小兄弟,有事想约见一下你们商行主事的人,我这里有朝廷的腰牌不知可不可以往前安排!”
小伙计斜眼瞄了下田道清的腰牌,接过拜帖懒洋洋道:“哟!是大都的皇室的腰牌,可我们天心对客户向来一视同仁,估计最少也很等小半年。您就是皇帝派来的也一样,这规矩几百年都没变过……”拜帖上通常会简明地写上约见的事宜,有时还会附有详细的小册子,而田道清的递上的拜帖里却只有一幅画,可正是这幅画让小伙计一下站了起来恭敬道:“您请随我来!”
田道清跟随小伙计来到后堂,小伙计把拜帖交到那位枯荣先生手上,枯荣直接摘掉帽子:“这位公子我来接待,你事情办得不错,下月初三收你做入室弟子,去准备一下吧!”小伙计仿佛听到这里楞了一下,然后激动地磕了个头退了出去。枯荣亲自为田道清斟了一杯茶:“不知小公子有什么事要见我们东家!”
田道清客气地欠了下身子接过茶:“家师只是让我来送件东西,还交待必须新手送到天心商行真正东家的手上!”
枯荣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坐到旁边:“公子好福气,能有尊师教导将来在武道必然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可否和老生切磋一二。”
田道清摆摆手:“素闻枯荣先生半只脚已经踏过先天门槛,晚辈哪敢造次,还是先办完家师的事再说!”可那枯荣却根本没给他拒绝的余地,枯瘦的骨白色小手如闪电一般伸了过去。田道清本能地一转身形连人带椅子横着挪出两三尺,紧跟着腾空而起跃过飞扑而来的枯荣又坐到了对方的椅子上。
枯荣本以为田道清这个年纪不可能在武道上有太多积累,可完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面对自己这个后天顶阶的武者游刃有余。本来她只是不相信先天武者会收这种身体条件的徒弟,而现在则是真得技痒想要交交手。田道清同样很少接触这种级别的武者,见对方攻势平和也就顺势配合起来,于是在不大的房间里两人闪转腾移斗得难解难分。枯荣虽然技高一畴,但是田道清却如泥鳅一样,不动真格很难赢他。
几十回合后枯荣主动收势一抱拳:“尊师果然好眼力,我看公子假以时日必能突破先天!不知师出何门,怎么会有皇室的腰牌?”
田道清回礼道:“多谢枯荣先生指点!晚辈本是机巧阁的一名匠人,后来有幸进了六王爷的府中做些杂事,也是机缘巧合才拜在师傅门下,现在只是记名弟子仍然还在王府做事!”
枯荣一听就知道这话里水份不小,但是也不好当面质疑,便又问:“不知尊师现在何处,可否请来一坐,我们天心商行先天武者很想一同交流道法!”
田道清耸耸肩:“家师来去无踪,只是交待我来送东西就没了踪迹,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东家本人?”
“这位公子,多有怠慢还请见谅!执掌诺大个商行实在是太忙了,请随我到内院一叙。枯荣!帮我多备些天心的好东西,多贵重都没关系,咱们得好好答谢人家。”天心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