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笑了笑,却并没有站直,转瞬语调微涩道:“既然文若兄如此说了,正也有一问……我若弑兄……呃,便是族兄刘备刘玄……”
见蔡予瞬间敛容,神色严肃,刘正当即没有任何迟疑地将与刘备之间的纠葛说了出来,到得说完李彦此行可能会有的遭遇后,他望了眼府门口,随着天色渐黑,李彦一家人有些心急,已经又出现在府门口来回踱步等候。
刘正苦笑道:“当初就是一念之差。正内心愤恨兄长好吃懒做、坐享其成。此后便与他交恶,如今他到底是不是有谋逆之心,倒是纯属正捕风捉影……”
“你这是先礼后兵啊。”
蔡予叹气一声,无奈道:“所以守孝……也是因为心中于元起公有愧?”
“……正是。”
“为何对我直言不讳?女荀知晓吗?你就不怕我告知慈明叔父……”
“怕,但总有瞒不住的时候……而且,卿不负我,我不负卿,总要守诺……”
“呵,我能收回方才的话,说我近来有事要回去吗?”
刘正脸色一紧,蔡予扶起刘正,苦笑道:“戏言罢了。你能坦言相告,已然不易。”
他感慨一声:“既然在我面前你自己都这样的态度了,你心里应该也明白孰是孰非。为兄劝你,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刘正一脸迟疑,“可……”
“岂不闻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们如今便是缺一个敌人缓解彼此的仇怨,也好他日冰释前嫌。”
蔡予顿了顿,“你可曾想过,刘玄德或许真是有心祭拜元起公?便是怕你派人不怀好意,此番才借着慈明叔父的庇护过来。”
见刘正有话说,他点点头,“我知道。不过倘若他真是为了中兴剑而来,那么,这次就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待得他西行雒阳,只要得到重用,此事哪里还是他能做主的?你便暗自提防,放心守孝。其余诸事,由我与张曼成来谈。”
“那……此事还请兄长慎重……”
“你放心。为兄还能不管女荀不成?你这番话于我用处可能不大,于她而言,那便是知错能改。她未必不会找寻理由替你辩解。何况你一首《孔雀东南飞》,我荀氏已经与你……呃,倒是不好这么说,以防你恃宠而骄。”
蔡予笑了笑,“不过兵法一道,还是志才、公达来得精湛。此番刘备当真要夺取中兴剑,为兄若一个不慎,还得你亲自出马,以力破巧了。”
“那是自然,兄长尽管放心。”
刘正点点头,心中想着往后蔡予、荀攸共事左右的日子,也有些激动,“那事不宜迟……”
“不急,我还有一事。”
蔡予笑了笑,眼睑微微低垂道:“女荀说你身怀奇术……此事……呵,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怪你。只是若说了,彧或许也能如同张县令那般帮些忙,便是策划一番,也未尝不可。”
“这……”
刘正迟疑了一下,“兄长知道多少?”
“你知无不言便好。”
“实不相瞒……若不是那夜暴病昏迷,此时正也不会歃血为盟,妄图兄长助我……只是说来话长,还请兄长送走了叔父他们再说此事。”
微风中,刘正查看了一眼系统,望着系统提示中的“取消人物友好度查看功能!”,拱了拱手。
蔡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没过多久,两人与张曼成张轲汇合。
此前刘正歃血为盟,就表示与蔡予在承诺什么,张曼成自然打探了一番,从张轲口中知道蔡予对他们这趟过来的判断后,张曼成也颇为惊异,夸赞几句,倒也旁敲侧击地想要确认蔡予是不是荀家人,自然被蔡予以荀爽视而不见为由蒙混过去。
随后不久,四人讨论了一番关于刘备可能袭击的问题,与那边的李彦等人汇合,李彦虽然早已等不及,但知道赵云等人失踪,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此后与知悉颜良北上的李立等人商议了一番,众人便也各自散去。
及至深夜,刘正翘首以盼了许久,却也没等到李彦等人被袭的消息,他倒也觉得可能是张曼成与自己多疑了,随后待得两天后蔡予张曼成回来,众人避开卢植后这才确认,刘备真的没什么异动。
之后刘正虽然疑惑刘备的来意,但也暗自戒备,可是直到公孙越成了亲,全盘接过公孙瓒在此的家产,留在此处陪同卢植刘正成了一个富贵闲人,刘备竟然也没有作为,而他那些原本被张曼成彭脱派人跟踪的手下竟然也像是要在涿县定居一般,直到刘备随着公孙瓒、孙坚等人北上,都没有任何异动。
而随着公孙越与夏侯燕成婚,曹操等人告辞离去,荀爽在当主婚的赞之后也带着刘范等人北上,彭脱被刘正张曼成授意守在了荀爽身边当护卫,而张轲也在那天决定之后就收拾行李变卖家产,此后卸了县令一职,随同荀爽等人离去了。
他倒是留下了一个有了身孕的小妾,走之前的一夜从暗道秘密过来见了一面刘正,除了将小妾交托过刘正,关乎此行两人虽然言辞凿凿,但事实上心中未尝没有紧张,张特还是头一次这么没安全感,便也托付了后事,取好了可能出生的儿子女儿的姓名,男的就叫张特,女的就叫张瑛,随后在刘正交托几个益州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