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没想到能得阁下如此大礼。刘某荣幸之至。你去吧,我这便去见你叔叔。”
刘正笑着拱手,郁筑鞬也拱手回礼,朝着对面遥遥过来的两人招手,还特地用汉语大喊道:“叔叔,慕课,我朋友,我去杀羊!你们招待。”随后扭头笑道:“刘公子,你们也赶过去吧。我去准备了……哈哈,弟弟叫我了,我过去一趟。”
他说完拍马跑向一侧的山麓,还朝着从山麓林野中跑出来的一位孩童对喊着什么。
见郁筑鞬终于离开刘正,一直与公孙越骑马并行的田约立刻纵马跑了过来,望着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一幕,却是一脸担忧道:“刘公子,鲜卑人弓马娴熟,便是孩童都能射兔打鸟,在这草原之上,更是擅长纵骑围杀之道。田某方才就已经说了,郁筑鞬此人真的很是记仇,方才他们没带弓箭,如今到了他们的地方,要是突然袭杀,我等……”
远处传来郁筑鞬的大喊催促声,刘正也大笑着回应一声,扭头望了眼邹靖,笑道:“你会鲜卑语言么?他们可有说什么坏话?”
“会一些。他们倒是没说什么坏话……”
眼眸瞥了眼关羽,田约也听到那些鲜卑青年来时路上有意无意地对关羽的相貌评头论足,但连他都会有好奇,那些少年的议论声又何足挂齿。
“那不就好了。哪有带着敌意做客的。”
刘正笑着往身后望了一眼:“听到了吧?弓马娴熟。”
关羽张飞等人齐齐笑起来。
“我也弓马娴熟啊!”
朱明忽然一抬马腿,一马当先。
刘正大笑一声,也一抖缰绳,追上朱明,与朱明并肩纵马而行,率领众人朝着对面那两人飞奔而去。
“刘公子!诸位!田某真的不是以己度人,传闻这村子还是郁筑鞬的部落打下来的,也是用作据点查探我等这些进入上谷郡的汉民,妄图劫掠。不得不防啊!”
见刘正没有下令提醒,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带人跑了过去,田约有些焦急,公孙越拍马过来,轻笑道:“你说弓马娴熟,可我燕赵之地的男儿,又何尝不是弓马娴熟?”
扭头望着郁筑鞬与那孩童谈论着什么,另一边那些鲜卑青年拍马靠近山谷,有一人自山谷内出来,朝着那些青年一边骂喝一边过去,田约心中对比着两边的人数,想着一些可能,皱眉道:“那不一样,我等是与南人比罢了。他们生来就与弓箭为伍,郁筑鞬带着的还是一些小辈,若是那些长辈都出来……”
“近身对敌,骑兵对骑兵,诸位这一路的表现堪比精锐之师,田某也不会怕,可我等不过二十余人,箭术马术也终归稍逊鲜卑一筹……公孙公子!”
见公孙越朝着刘正等人赶了过去,田约显得更焦躁地望望周围。
他想着刚刚自己确认的刘正等人的身份,又想着几年下来,那些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的可能,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觉得刘正等人着实托大。
但他人困马乏,这时也只能寻求刘正等人庇护,只得一脸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眼看刘正等二十余人拍马向前飞奔,从弟弟手中接过弓箭的郁筑鞬望了眼山林里的几名部落长辈,也翻身上马,目视着刘正等人离慕课与叔父人越来越近,他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盛。
到得刘正与慕课等人的距离不过四百步,他望向已经凑到山谷附近有一些时间的鲜卑青年,突然缰绳一甩,坐下马匹随之人立而起,长啸一声。
“希聿聿——!”
马啸声响彻草原,尖锐而突然。
田约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瞳孔骤然一缩。
视野之中,那两道跑过来的身影,突然在马背上仰头倒了下去。
这个姿势虽然有隐藏什么动作的可能,倒也说明不了什么,鲜卑一族一向马术精湛,为了迎接客人嬉戏玩弄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与此同时,林野之内突然有不少骑兵跟着郁筑鞬冲锋而来。
那些停在山谷口附近的鲜卑青年也骤然上马,随着一声狂野的狼吼声自山谷内回荡开来,那些青年也狼吼起来,随后举起武器,纵马飞奔,返身向抄而来。
随着那些鲜卑青年跃进,山谷内,还有不少骑手跃马而出,或是举着弯刀长矛,或是取弓搭箭,一个个突飞猛进。
如果这一幕还是为了欢迎他们,田约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尤其是那两个迎面而来的身影从马背上挺起身,手中已经弯弓搭箭!
他吓得毛骨悚然,却没有停下马,努力控制着马匹朝公孙越等人靠近,大吼道:“走!快走!我们朝西面跑,朝沮阳跑!”
但与居庸关溪谷时一样,无人回应他的话,所有人都在前冲,还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提速让马跑得更快,像是感受到了这些鲜卑人的热情,在回应那些吼声……简直蠢得不可理喻。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安全感的,也就是朱明等人在笑声中,齐齐动作迅速、整齐划一地拿下了背上的弓。
这个画面不管是准备回应鲜卑人的进攻,还是回应鲜卑人的热烈欢迎,都算是给田约的一个慰籍,但他还是懊恼地大吼道:“这不是欢迎!是敌袭!敌袭啊!他们人多势众,快走啊!”
只是这个时候,那两名迎上来的弓箭手已经微微掉转马头开始一前一后横向飞奔起来,手中的弓箭也拉了个满月。
望着刘正才刚刚接过朱明手中的大弓,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