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闻言满意地点点头,乌延是右北平部落大人,素来有勇有谋,也是极其稳妥之人,有他在那里,自己倒也不用愁了,只是颁下突然又道:“不过一路过来,广阳、渔阳两郡的几次战情,我总感觉那边也有高手。屡次战斗,损失在逐渐增多。好像那边也在练兵。”
“而且那些人的武器在慢慢变化,本来镰刀锄头的什么都有,几日过去,好些人已经都换上刀枪矛戟了……不过,还是那些人,真的,都是看不出任何军阵章法的人,不是精锐,就是打起来后,我等的人每一次比上一次死的更多了。”
黄巾军其实也并不是都是一群没有武艺的平头百姓,这是蹋顿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原本对方更换装备,让自己这边损失增多,若是其他人说了,他也不至于太过留意,毕竟任何军队都有好坏之分,相对于一般正规军,黄巾军的大部分人或许比正规军的新兵还差上一些,但也不是没有精锐。
但听说对方没有更换部曲,还是那群人,却明显让自己人死多了,蹋顿心中不由一凛,他知道能够让颁下留意的死亡人数绝对不是几十个上百个这种数量,那就说明对方那些人在屡次战斗中提升的很快,这可不像是乌合之众的样子。
当然,也不是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他想了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参杂其中?我记得有些人是青州来的,那些人以往似乎都上过战场,许是有些生疏,此次又慢慢恢复过来了?又或者,刘正也安插了人在其中?装备么……刘正前阵子不是一路过去,显露过在各个城池的底蕴吗?”
“你说他不过一介商贾,便是藏私造了一些,有可能有这么多军备吗?成千上万人换了装备?还是各个地方都是,他是偷了郡兵的军械库吗?”
这话摆明了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蹋顿脸色绷紧,“你是说……刘季匡安插了郡兵进去?拿我们练兵?”
“不知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但郡兵参与,不该不显露出来,他们亮明身份,看看我等还会不会让一些人出战,这样试探一下我等的态度,还能尽量不死人,于他们而言不是更好?”
颁下摇摇头,“除非刘季匡一定要跟我们打……但他深居简出,没什么迹象表明要打,那些郡兵也还留在各自的营地里……不过,一个月前,听说广阳那边,黄巾军一开始伤亡惨重,去营地里闹事过,而且那些郡兵也有些群情激奋,但被校尉压下来了。此外……”
他目光微微一眯,“我其实想了许久,觉得反倒是公孙瓒带人藏在其中更有可能。那三千人,都是与我等还有鲜卑有过战斗的……”
蹋顿脸色一寒,如果那些黄巾军经过白马义从的指点,倒真有可能在几场战斗中飞快提升,尤其是公孙瓒对他们极其仇视,这次他们带兵过来,等若遂了公孙瓒的意。
只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问题,他想了想,“刘伯安病危,公孙瓒要跟刘伯安斗,不是更应该趁着此事彰显名声?而且他此前消失,我等会不会南下可还难说。”
“你不是说是刘正早就策划好的,或许跟公孙瓒打过招呼呢?当初刘正一上来,他兴许就在准备了。而且他隐姓埋名又如何?只要那些黄巾军知道就好。到时候一样可以把名声宣扬出去。此次他若真的助黄巾军胜了我等,不是也彰显了黄巾军的战斗力和名声,到最后那几十万人感恩戴德,他登高一呼,可难说不会归顺他。至于隐姓埋名……”
颁下咧了咧嘴,似乎有些牙疼,“我总觉得卢子干不可能真的把刘伯安害得病危啊……会不会,真的是装病?就是为了留点好名声。从装病这个路子来想,卢子干都出手了,公孙瓒作为学生弟子,岂能违抗?于是便只能隐姓埋名帮助刘伯安促成此事,也免得到时候传出去说他被刘伯安压了一头。”
蹋顿神色惊异,“卢子干……可我听说,我来之前,他都只是跟在刘正身边而已,在轲比能面前都没怎么出面。”
“后生晚辈之中,就刘正有些勇武尚未得了官位的,此人以往也有些功劳,卢子干兴许有心助他博名声呢?人老了,总要给后生晚辈铺路啊。”
蹋顿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刘正那边……卢子干此前一直对我等挺和气的,阎家兄弟也说他是个好人。会不会是……荀氏?”
“也有可能。反正也就这么几个人,总不可能是刘正。他没这么神,就是有点匹夫之勇……”颁下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是很勇的那种。”
蹋顿瞪过去,颁下不以为意地笑道:“卢子干教出几个好学生啊。昔日公孙瓒刘备打得张纯丘力居大人撤回辽西,刘正又有项羽之勇,有进无退,一往无前……若此三人联手,我等还真不能匹敌。”
蹋顿默然。
以往的时候,公孙瓒就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那次丘力居连同张纯张举抄略幽州,也是公孙瓒一力主战,然后配合刘备,挥军将他们赶到辽东一带。
他当初跟在丘力居身边颇得器重,几次用谋,有一次差点在管子城困住了公孙瓒,但刘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