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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如此重视礼教的一个人,怎能不忌讳男女授受不亲?”幽梦凝眉回望,“披风是他的贴身之物,不管是出于君臣还是师生的关心,都是不宜送出手的吧?”
兰莹道:“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了,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而他并没有给过你任何正面的回应,你也无法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幽梦撅起嘴:“兰莹,你怎么非但不看好我、鼓励我,还一直在灭我志气、泼我冷水?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兰莹委屈地躺倒,靠在枕上叹气:“你看你现在,为情痴,为情傻,沉迷感情不能自拔,连最简单的忠言逆耳都听不进去了。”
幽梦坏笑兮兮地猫过去,覆在兰莹身上挑起她的下巴邪魅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嫉妒我。”
“我不是嫉妒你,我是好心提醒你。”兰莹郁郁转过脸去,“不要陷得太深,在一切都还未成定局之前,免得最后会失望,空欢喜一场。”
“不会的!”幽梦抿嘴笑得愈发自信,“我有很强烈的预感,他对我不是没有感觉,他已经对我动心了……”
兰莹淡淡望她一眼,气若游丝:“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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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将近卯时二刻,睡过头的幽梦才匆匆赶至博闻书斋。她刚一坐下,旁席的兰莹放下书卷,趣笑:“美梦舍得醒了?”
“我哪有做梦啊?”幽梦嘟哝着翻书,突然想起什么,“哎,昨儿下学前太傅让我们每人论述一篇‘中庸之道’……”
“你没写吧?”兰莹翘着小嘴斜视她,意料之中,谁叫她昨晚为那件披风亢奋一宿,把这么重要的事都抛之脑后了。
幽梦讪讪笑道:“你知道我对写那些长篇大论的最头疼了。”
“放心,你那份我也替你写好了。”说着兰莹便从案头取了一份。
幽梦欣然接过,宠溺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梅自寒清楚幽梦腹中有几斤几两,所以兰莹故意将两份写得天差地别,自己那份深奥详尽,而幽梦那份则浅显粗略,免得被太傅一眼看出是枪手代笔。
幽梦在那埋头誊抄,兰莹瞅瞅门口,不乏焦急:“你得抄快点了,一会太傅来了,别被他看到了又得训你。”
“知道了知道了。”幽梦随口答着,手中笔速加快。
近三刻,兰莹透过门远远瞧见梅自寒登了廊阶,顿蜷手握拳压着嘴唇,有意提醒两声:“咳咳。”
恰在他踏入书斋门一刻,幽梦收完最后一笔,将书卷盖在兰莹的底稿纸上,而后正襟端坐。
梅自寒看她一眼,见她规规矩矩坐着是有些古怪,但也没说什么,淡然坐去位上:“昨天为师布置的课业都写好了吧?”
“好了。”兰莹回答着自觉起身,去幽梦那收了她的,再连同自己那份一并呈上,“太傅请阅。”
梅自寒先看了上面兰莹写的,确有许多真知灼见,他不禁颔首认可。翻至幽梦写的,那质量虽然高下立判,却也符合她的“文风”,可当他信手翻去第一页,竟见两页之间夹着小小一枚花笺,颇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