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只是过了一眨眼的工夫,夜渊就从林子里出来了,把拾掇的柴禾和狩猎成果冲幽梦面前一丢:“想吃什么自己挑。”轻说一句就去一旁生火了。
“哇……”收获不少嘛?幽梦蹲下去,兴奋地打量起那些昏死状的野鸡野鸭,还有几条鱼,忽然看到一只野兔。
她捏着兔耳提起来,皱眉看了看又丢下,拍拍手说:“这个还是放生吧,下不去嘴。”
夜渊冷眼睇过来:“这是我抓来的。”便是在质问她一个不劳而获等吃的人,凭何唾弃他的心血?
幽梦反驳:“谁让你抓它了?”
他淡然道:“你在深山老林想吃东西,这可是上好的野味。”
幽梦自恃有理地嗔他:“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你居然吃兔兔!”
夜渊一时竟哑口无言,长长瞬眸,平复满心不畅:“那就都放生了,一了百了,天下太平。”
幽梦不乐意了:“都放生了那我吃什么?”
他一脸冷漠:“什么都别吃,矫情之人饿死活该。”
“我……”幽梦被他呛到,这已经是今晚他第二次说她矫情了,她委屈兮兮,“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嘛,我只是说可爱的不要吃,不可爱的那就……将就一下也是可以的。”
他看了看地上的动物,清冷一哼:“可爱的不吃,那就真只能吃你了。”
“喂你……”幽梦拧起眉头表示不服,“什么话?我不可爱吗?”
夜渊已经懒得理她,叉着鱼在火堆上安安静静地烤起来。
幽梦坐在旁边,托着腮看他专注的样子,没人和她说话,她就觉得好闷,有意想引起某人注意地扬声说:“好好烤啊,半生不熟的我是不会吃的。”
夜渊暗自瞥她一眼,淡漠得像没听到。
“但是也别烤过火,鱼肉呢要保持它鲜嫩多汁的味道才好吃。”幽梦也不嫌尴尬地继续自说自话,“烤焦了那就更不能吃了。”
夜渊翻转鱼身换一面来烤,冷笑:“看公主娇生惯养,一身细皮嫩肉,味道一定不错,不如把鱼拿走,换你上来烤如何?”
幽梦睨他一记白眼,傲然昂首:“我有什么好吃的?吃你还差不多……”
“吃我?”他余光意味深长地滑向她。
“……”幽梦顿时语塞,和他对视一眼立马心虚转回,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却不肯放过她,语声透着邪魅:“再说一遍,当真要吃我?”
“烤你的鱼啦!”幽梦不耐捡起一块木头渣子朝他丢过去,“乱想什么乱想!满脑子邪恶……”
不过,打偏了。
随着火候渐佳,鱼肉炙烤后飘散出浓郁的香味,一阵接一阵窜入幽梦的五脏庙里,引得她腹中云雷翻滚,一直在暗暗地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烤鱼。
夜渊岂会不知她这馋相,烤好了便将鱼叉递给她,她欢天喜地地接过去,想大快朵颐无奈烫手,只能先将它吹冷些。他不动声色欣赏她那傻样,却见她吹着鱼突然发呆。
幽梦想到那天,苏稚将剔去鱼刺的鱼肉夹来喂给她吃。也不知怎的,他坐在那安静细致地挑鱼刺,温文尔雅的姿仪,总是一遍一遍地在脑海浮现……
夜渊看出端倪,冷郁开口:“不是饿么?怎么不吃?”
幽梦恍然回神,一时忘了场合,笑说:“没有啊,只是看到这鱼,让我突然想到,我府里的禾雀为我侍膳时,每次都会把鱼刺剔得干干净净的给我吃。”
他暗地一怔,什么也没说,转面去烤第二条鱼,但脸色已经不对了。
幽梦没注意他的反应,颇有意思地笑着:“他好像也挺爱吃鱼……”
不料夜渊突然一张阴沉冷脸转过来,强势欲夺她手里的鱼叉:“爱吃不吃,不吃就扔了,省得挑挑拣拣。”
幽梦慌忙拉住,愁眉苦脸道:“我没说不吃啊!”
“吃个鱼哪来那么多戏?”他语带愠意,冷得像块冰,“你要是嫌刺多,回府找你那贴心的男人来给你挑。”
说罢就甩手转回身继续烤鱼,一副再不想理她的架势。这股无名火发的,幽梦心里一万个委屈。
“你这人好没意思,我不就是想炫耀一下我在府里的待遇嘛?你看你个暴脾气……”幽梦郁闷地抱鱼蹲坐,也扭过头不想理他,“没我家禾雀一半温柔……”
她最后那句嘀咕,夜渊还是听到了。
他自顾烤鱼,却在她无所察觉间微微勾了嘴角,颇耐人寻味的笑。
◇◆◇◆◇◆◇◆◇◆
离忧离开祁府时,恰于游廊与回府的凤栖梧等人遇见,他们在擦身时互视一眼,离忧见他们都穿夜行衣,且手拿刀剑,自知对方是不好招惹的角色,自觉收回不光不再多看,匆匆离去。
栖梧侧身,一直锋芒犀利地目视离忧,直到他走出月门,栖梧才拾步复行,心事重重地往内庭深处去。
这座府邸的主人已经在屋外等着他,见到他时面色亦很是凝重:“适才收到飞鸽传书,极乐天那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已让手下密探四处搜寻小公主的下落。”
栖梧丝毫不见笑意:“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截走小公主的人究竟是何来历。”
“你有线索吗?”
“我只知道这个人来意很奇怪,并不是极乐天中人,却对小公主志在必得。”凤栖梧俊眉微蹙,“我怀疑他就是公主和我提起过的,屡次在暗中骚扰她的男人。”
男人静思道:“那他岂不是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