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面。
言检察长沉默再三,还是看着陆远骁开口,“明天我让秘书准备些礼物,远骁,你以你自己的名义替我送去苏家。”
“岳父这是……?”
陆远骁明知故问,薄唇上却挑着惊讶,“岳父认识苏教授?”
三年前的事情,言检察长自知始终是他们言家理亏在先,他自以为那件事情做的隐秘,无人知晓,却不知,扮猪吃老虎的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几十年前的老朋友了。”
言检察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许久未联系,如今他们夫妻……罢了罢了,明天我会让秘书以你的名义送些东西过去。远骁,他们毕竟也是你的恩师,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
陆远骁眼底的阴鸷一闪而逝,转而开口道:“说起来也怪我,苏阿姨昨晚突然发病,误伤了欢欢,都是我没护好她。”
“不能怪你,要怪……罢了罢了,我先走了,你……”
言检察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目光略微锐利地看着陆远骁,“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远骁,人活着,都是要往前看的,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
陆远骁听得懂,于是薄唇扯了抹笑意出来,“岳父说的是,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欢欢的,您慢走。”
言检察长心情复杂地走了。
……
客厅里,言欢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时不时地看外面一眼,待看见陆远骁进来,她连忙跑过去,“我爸爸呢?”
“走了。”
陆远骁抬手松了松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低头看了一眼言欢抓着自己胳膊的小白手。
“走了?”
言欢怔怔松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还在自责的慕茜茜,“那……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陆远骁显然无意多说,因为言检察长那些话,他心里隐隐有些烦躁,有股气想发作又不知道该冲谁发作。
“言欢,”陆远骁说,“这几天你好好在家休息,宗公馆那边我会打电话过去说明原因的。”
他说完,转身大步上楼了。
言欢和慕茜茜面面相觑。
慕茜茜:“言叔叔不会揍他了吧?欢欢,以言叔叔对你的疼爱和维护,说不准真的会揍陆远骁啊。”
言欢:“……”
……
慕茜茜把药给言欢留下之后就走了。
厅里坐了半个小时,上楼的时候看见阳台的门没有关,隐隐能闻到干燥的烟草味道。
顿了顿,她还是抬步过去。
地上已经有好几支烟头了,陆远骁背倚着身后的护栏,衬衣的扣子扯开了最上面的三颗,半眯着眸子在吞云吐雾。
言欢站在玻璃门边看他。
“陆远骁,”言欢微微咬了一下唇,“不管怎么说,昨晚的事情我是受害者,若是我爸爸和你说了什么,你、你别介意。”
“受害者?”
陆远骁半眯着眸子看她,半响,忽然嗤了一声,“言欢,你的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受害者’这三个字应该怎么用吗?”
言欢皱眉,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远骁却已经起身,烟蒂随手掐进身旁的花盆里,从阳台出来,头也不回地往楼下去。
言欢听着他的脚步声,眉头皱的越发紧起来。
脖子上的淤青好像隐隐有些疼了,言欢抬手摸了摸,想到陆远骁刚刚和她说话时的语气,连心好像也跟着有些疼了起来。
……
陆远骁一路飙车到了墓园。
彼时正是下午,阳光毒辣的炙烤着大地,烤的路边的花草都奄奄一息的,空气里都是滚烫。
陆远骁在路边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百合花。
苏雪汐最喜欢百合,那时他们交往,情-人节,他打了三份工攒钱,后来情-人节那天给苏雪汐买了一大束的香水百合摆在她的卧室里。
那时她一边娇嗔着说他乱花钱,后来花干枯的时候她还难过的偷偷掉眼泪。
三年多的时间,其实陆远骁脑海中对苏雪汐的音容笑貌已经渐渐的有些模糊了,反而是言欢……
想起之前的某个夜晚,他竟然做了和言欢缠-绵的春-梦,陆远骁的眉峰倏然就拧了起来。
虽然知道梦这种东西是不可控制的,但他还是觉得有些……
这两天晚上,他一闭眼脑海里都是他梦境里时,言欢那张妖娆妩媚的脸,以及她那双水蛇一样缠在他腰上的腿……
陆远骁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把言欢的脸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
苏雪汐的墓地在半山腰上。
陆远骁到时,墓碑前面摆着一束马蹄莲,墓碑上的照片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照片上的女孩子面容姣美,笑容灿烂。
马蹄莲是苏夫人清醒时让墓地的管理员放的,每天一束,苏建军每个月会给那个瘸腿的管理员老头子一笔钱。
陆远骁把花放下,视线落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感觉心脏的地方有些刺疼起来。
……
陆远骁这天晚上没有回金艺别墅。
宗公馆那边他当真给言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一个人的晚餐,言欢根本没有胃口,所以没有让朱嫂准备,她自己煮了碗面条凑合。
朱嫂看着餐桌上言欢一碗面条搅拌来搅拌去的,最后面都糊了她连一半都没有吃完。
朱嫂忍不住说道,“少夫人,要不我给您做点别的?”
“不用了。”
言欢干脆搁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