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亓灏刚将一碗黑黢黢的苦药仰头灌下,便见秦峰进来了,“王爷,世子今日带着礼物去宣王府了。”
亓灏抿了口茶,将嘴里的苦涩味冲淡几分后,才道:“宣王府?”
秦峰点头,“宣王的伤一直未好,所以世子便打着探病的名义上门。”
“嗯,你不说本王竟把宣王给忘记了。”亓灏冷笑一声,缓缓道:“他病的时间也不短了,告诉阿宝,差不多可以了。”
秦峰又道:“对了,上次因为咱们将清王往京中传回来的信件给拦截了,这引起了丽妃的怀疑,她现在正准备派人偷偷前去边关。”
“呵,丽妃这些年真是被父皇宠坏了,胆子越发的大了!”亓灏听罢,神色不屑:“无碍,让她去!”
秦峰听罢,不赞同道:“王爷,要是让丽妃的人见了清王,万一……”
亓灏冷冷的看着秦峰,“丽妃的人要不去边关,本王怎能让太后出手,治丽妃和清王的罪?”
“呃……王爷说的是,属下愚钝。”秦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
“王爷。”这时,杜江从门外进来。
拱了拱手,他道:“顾家二小姐来了。”
“嗯?”亓灏挑了挑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日晚宴,顾瑾琇谩骂顾瑾璃的画面。
抿了抿唇,他问道:“她来找顾瑾琇?”
杜江道:“对,顾二小姐的脸色不太好,直接去了芙蕖院。”
“杜江,你去暗处盯着这个顾二小姐。”话刚说出口,亓灏又摆手,改口道:“罢了,还是本王亲自过去一趟。”
来者不善,那样粗俗刁蛮的顾二小姐,依着顾瑾璃的性子,她当真能应付得了吗?
“啊?”秦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亓灏,“王爷,您后背的伤可还没好呢!魏太医说了,最好躺床上静养,不能随意走动!”
“本王躺的累了,走几步路不碍事。”亓灏掀开被子,示意杜江将衣架上的袍子拿过来。
芙蕖院在整个王府最偏僻的角落里,从书房走过去,哪里是几步路的距离?
杜江也担心亓灏的身子,所以劝道:“王爷,属下一定会把顾二小姐和顾侧妃之间的话一字不漏的回来禀告给您,您就安心休息吧!”
亓灏皱了皱眉,不顾两个侍卫的劝解,坚持下了床。
其实,他去芙蕖院,并不只是想去探一下顾瑾琇的底,还因为想去看一下顾瑾璃。
毕竟,她的手是因为尹素婉而受的伤,他过去看望她,也算正常吧?
杜江无奈,只好将袍子给亓灏穿好。
顾瑾琇因为怨气和怒气折腾了一晚上,而顾瑾璃则因为手指胀痛也同样一夜未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快亮了,她才有了丁点睡意,可刚睡了还没几个时辰,却被顾瑾琇掐着脖子给从床上揪了起来。
爱月和荷香二人一边立在左右拉着顾瑾琇的胳膊,一边大惊失色道:“大小姐,您快些放开小姐!”
“小姐她受了伤,您快放开她!”
顾瑾琇的力气很大,不仅掐着顾瑾璃脖子的手不放,而且还分别踢了两个丫鬟一脚。
顾瑾璃面色苍白,呼吸困难,两只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因此无法挣扎,只能吃力道:“顾瑾……瑾琇,你又……又发什么疯?”
顾瑾琇死死瞪着面前这张绝美却病弱的脸,咬牙道:“以前我只知道你善于巧言令色,却不知你最喜欢的是在背地里勾搭人!”
“你说,是什么时候觊觎上了宣王?又是使了什么法子让父亲同意将你嫁给宣王了?”
在顾瑾琇的眼中,若非顾瑾璃也爱慕宣王,私底下求得父亲的同意,否则父亲绝对不会这般坚定的反对自己和宣王的婚事。
所以,面对这个破坏自己幸福的女人,顾瑾琇怎能不恨!
再加上之前本就看不顺眼,恨顾瑾璃恨得牙痒痒,如此一来更是恨上加恨,仇上加仇!
顾瑾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宣王又怎么会扯上关系,因此忍着十指上的疼痛,她努力试着推开顾瑾琇:“你……你说什么?我……我真的不懂!”
“大小姐,我们家小姐和宣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肯定是误会什么了!”荷香脑子转得快,一听到顾瑾琇这话,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为顾瑾璃辩解,一边抱着顾瑾琇的大腿。
爱月小腹上刚才挨了顾瑾琇一脚,忍着疼痛,也拦在顾瑾璃身前,大声道:“大小姐,您要是再敢闹,奴婢……奴婢就去找王爷!”
顾瑾琇听罢,抬手给爱月一巴掌,怒色道:“贱婢,你敢威胁我?”
爱月被打得嘴角出了血,顾瑾璃满眼心疼,低呼道:“爱月!”
抹了抹嘴角,爱月再次上前,梗着脖子,无视顾瑾琇狠厉的眼神。
荷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二人将顾瑾璃护在身后。
无法再触碰到顾瑾璃,顾瑾琇手指着主仆三人,气得浑身颤抖,“小贱人,那次太后寿宴,要不是亓灏,你早就进阎王殿了!哪里还容得你猖狂到现在?”
顾瑾璃早就知道那次刺杀是大夫人所为,抚了抚胸口,她喘息道:“这几年来,我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反倒是你,一次又一次与我过不去。”
“我若是真要难为你和大夫人,你觉得你今日还能站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就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在顾瑾琇的心中,宣王便是无价之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