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道:“这么说,她本该是孤的太子妃?”

凉后顿时失笑,说什么傻话:“哪里是本该,不过是母后以前心里头的一点儿不成文的想法而已。”

轩辕御上不管,就牢牢地记住了——那个女人合该是他的太子妃。

离别大多时候都会让人能想明白掩埋在心里的许多感情,可轩辕御上却始终不明白。

他只觉得离开周国后,成日里心空落落的,少了什么东西似的,让人挠心挠肺,理又理不清。

压制了很多天,此刻被凉后轻易地挑起,那股子烦躁感又齐齐涌了上来,比在周国皇宫时更加严重。

不过碍于在凉后这儿,他忍耐着没有发作,垂着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一个劲地和手上的荔枝计较,恶狠狠地将汁液捏得四溅。

轩辕御上做任何事在凉后眼中都是小孩子的玩闹,等他捏光了,又让人送上一大盘,随他高兴,丝毫不觉得大费周章运进京城的东西有多珍贵。

凉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内心喜爱极了,养了近二十年的皇儿,怎么疼也疼不够,而且皇儿是这么的孝顺。

凉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我以为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却原来已经迟暮了。”

轩辕御上想着沈沉瑜的事,却不忘回道:“母后永远最好看。”

凉后笑得愉悦,从不费心去打理的容颜瞬间皱成了一团,却是另一番别致的美丽。

许久,她才缓缓收了笑,轻声道:“上儿,去看看她吧!”

她已迟暮,荒院里的那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女子却更接近枯萎。

轩辕御上虽然不说,可凉后却知道,他之所以会千方百计地寻了画回来,目的是为了帮助小院里的人认清真相,走出耿耿于怀的感情迷障,可这般做法,却是进一步地掐灭了她的生机。

人会需要不甘心与恨支撑着活下去,可更多的,却还是因为爱。

因为美好的回忆和怀念,所以被囚禁在皇宫的二十年多年里,一直咬牙坚持着,身负绝症也不愿放弃逃离的机会。

可如果一旦发现那些原来是背叛,是欺骗,带来的,便是毁灭性的打击。

凉后并不想去评判轩辕御上行为的对错,只知道,若是这次拒绝了相见,也许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不要他将来为此而感到后悔。

“不去!”轩辕御上微怔了一下,停止了糟蹋,让人将方才剥好的荔枝端到凉后面前,翘着腿,冷硬地回道。

他凭什么要见!

轩辕御上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知晓了该是自己的太子妃被人捷足先登,心里是十足的愤恨。

若是慕容瑾此刻在眼前,他肯定会直接将他弄死。

凉后清楚他在挣扎,他的上儿表面上看着乖戾,实则比谁都重情重义,一如明知疼爱他的父皇不是个东西,却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尊敬着,从没想过取而代之。

……

轩辕御上最后还是跟着凉后去见了,只是人没有露面,站在屋外,听凉后和妇人谈话的声音。

妇人没想到来的会是凉后,她还抱着画痴痴地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分不清今夕何夕。

“惠平~”凉后开口叫她。

妇人抬头看着凉后,也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被她看在眼里,反正再不堪的,凉后都一清二楚。

她嘶哑地冷笑道:“你是要告诉我,他不愿意来见我了,连讨厌我恨我的心思都懒的有了,要斥责我有多残忍,嘲笑我有多失败,是吗?”

不等凉后回答,她猛地提高了声音:“枉我当年将你看作最亲的舅母,你却助纣为虐,任由那个畜生将我关在这座暗无天日的院子里!你拿什么脸面来见我!”

嬷嬷为了不打扰两人见面,已经先出去了,陪着轩辕御上守在外面,听见屋里人的嘶喊,几次想说话,却被轩辕御上冷冰冰的眼神给制止了。

凉后平静以对:“是我对不起你。”

妇人笑,笑得眼泪又流了出来,过分病瘦的五官紧紧地揪在一起,早没了倾城绝艳的光彩,声音逐渐降低着哭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害我?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们的侄女啊!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们不怕遭天谴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初你劝我生下那个孽种是怎么说的?你说只要我生下他,就会放我离宫,让我去为夫君守墓。我听了你的话,可你抱走那个孽种以后,却什么都没做,让我继续痛苦地活在这儿,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心要拿他稳固你的后位……”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让她承受痛苦?

凉后叹口气:“惠平,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益处了,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不要保重!”妇人直接打断,她脸上还挂着泪痕,表情却带着乞求的笑:“只要你告诉我,我夫君在哪儿,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死,我要去找他,求求你,告诉我……”

凉后摇头,怜惜地看着她:“他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元府发丧,你不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吗?”

妇人闻言,忙不迭将画捧到了她的面前:“不!他没死!你看,他还作了这幅画,我与他夫妻一体,他每次作画必须我陪着才能完成,全部都在书房里摆着,送出去的每一幅我都清楚,我敢肯定从来没有见过它!”

凉后看了一眼,裱纸边框虽然沾了血,却不损画的原貌,清晰的落款与无法作假的私印,清清楚楚地昭示


状态提示:第273章 血缘--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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