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没多大的关系,马召,你说呢?”惺忪双眼盯着马铮,问的却是马召。
一进营帐就蹲着的马召,只是嗯的一下,就继续耷拉脑袋,像是在数蚂蚁,只有马铮才知道,这憨货怕是肚饿,在水牢里哪里能吃饱。
“虽说事出有因,但咱们这里是军营,不看过程看结果,这一点你可服气?”
“林十八死了。”马铮点点头。
“周通也快要死了,一会儿你先去看看他。”马德途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好!我什么时候死?”
马铮倒也不拘束,看见营帐边角的柜子里还有酒葫芦,他也去拎起来喝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喝这个世界的酒。
“你想死?”
“呸!”
一口酒末被马铮喷在墙上,这玩意儿也能叫酒?拎高葫芦仔细看看,跟马德途手中的没啥两样,堂堂一个校尉,正三品的武官,就喝这种酒?
“不想死?”
马德途挥手,示意马铮别糟蹋东西,这可是他的宝贝,刚刚被马铮喷一口已经让他心疼不已,若再浪费一两口,他怕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出手了。
“谁想死?林十八难道想死?周通难道想死?”马铮将口中那残留的酒液啐干净,摇着头道:“不过这东西喝多了,倒是会死。”
哈哈大笑的马德途,明显是将马铮当成不懂酒好处的半大孩子,想想也正常,寻常马家普通人,哪有机会在马铮这个年龄,就喝到酒?那不是一斤粮的糟糠,而是五斤粮的河北秋烧,得酒一斤实打实要五斤粮。
叫马铮来也不是为打哑谜玩,虽说马铮是正儿八经的马家子弟,可军规不可违,马德途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在帝国军规军纪里,为马铮寻找一线生机。
就如他告诉马铮,如果不是因为前前后后有三个人来打个招呼,足以让他对马铮这个人产生一定程度的兴趣,他才懒的为一个孩子伤脑筋,直接扔去前线,让他自生自灭就是。
马铮会不会感恩,这点马德途是半点都不在意,难道要他一个堂堂帝国校尉,去指望一个半大孩子报恩,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马德途真正在意的,还是能不能收复马召。
甚至当着马铮的面,马德途都毫不隐晦心思,直言不讳的说,若是将来大战,能有个比马还要高的随从抗棍牵马,那当真是倍儿有面子。
“关武圣的周仓,跟你家这个随从有几分像。”
此话之中,不乏有马德途自比武圣的意思,马铮撇头装听不懂,马德途也没有继续,只是告诉马铮,两颗,两颗蛮族哨长的脑袋,可以免死。
“不管什么族?”
“不管!”
“必须是哨长?”
“嗯。”马德途眯了眯眼,以为马铮要讨价还价,如果真是这样,他还就看轻这小子。
“军候的脑袋就不行?”
马德途的眼睛亮了,不过随后他摇头,“那也要两颗。”
军候比哨长高出一级,抛开武功高下不提,统帅的人已经接近五百人,在这个时代,算是可以拉出来威风一下的武官了。
“司马呢?”
马铮皱皱眉头,又开口问道。
“除非是我的脑袋,否则都是两颗!”马德途挥手为这件事情定了调,校尉的脑袋,一颗换两名,校尉以下,哨尉以上,一颗脑袋一条命,就这么简单。
如此马铮也不再问,顺势转到悬挂在营帐墙壁上的地图前,眯着眼像是要将地图给牢牢记下来。
“多拿回一颗脑袋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张,不过只有那边的地图,没有我们的。”
很显然,马德途绝不会拿帝国情报的地图给马铮随身携带,西北十二蛮的地图就无所谓了,可他还是给马铮开出一个高价来。
“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并拿出来,反正就是脑袋,我自然会拎来给你。”
看着那明显碾压十二蛮的地图,还有大大的“汉”字占据的广袤区域,不知怎地,马铮心中就升起一股豪气来。
除开一张地图之外,马德途并没有给马铮提供太多的东西,不是他不够大方,而是在桩字营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制式的,不是帝国军部提供,就是马家提供,真正需要特制的,或许就是马召身上的一副铠甲。
从马家堡里穿来的那套已经不能用了,不仅穿着丢脸,更容易让马召丢命。马德途挥手就让人送上一套足够将马召装进去的精致皮甲,让马铮看到这厮对马召之心终究不死。
马铮倒也有一套,看上去就远不如马召那般精致,两人一对比,倒是马铮更像牵马的,前提是有那么大一匹马给马召骑。
“一共就三颗脑袋?”
“先说说,你准备找哪一家下手?”
“林十八是谁被杀的?”
“哦,行,那你去见见周通吧,我怕要么他等不到你回来,要么,嗯,或是见不到你回来。”马德途点点头,说完之后就躺下喝酒,不再去看马铮一眼。
等到马铮和马召走出营帐,连续灌自己好几口的马德途这才坐起来,摇着头道:
“这年头,人命不如狗。”话一说完,他自己却笑了,怕是想着这一骂,不仅把自己给骂进去,捎带着也把马家,把那些豪门望族,都给骂进去了。
马铮在医馆门口又撞上那个蒙古大夫,这次老头的脸色更难看,就差没有撸袖子跟马铮干架。
虽说他不上场厮杀,周通也不是他儿子,但桩字营的人同仇敌忾,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