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不过就是晕车, 心底不停的吐槽古代的马车防震也太差了吧, 跑的稍快一点就把她的胃都要颠出来了, 这么半天了还没缓过来!
她看着卓承淮坐在她身边低着头不出声, 心道他怕是正为了那块地难过, 强打起精神安慰他道:“承淮哥不要难过了, 我看你爹吃相这么难看怕是有什么大事了, 说不定都不用你动手这仇就报了呢!”
卓承淮冷笑一声道:“我知他要做什么, 他是要钱活动往上想升官, 但他总是顾及舅舅的。/0/46/这两次卖地应都是那新夫人指使的,我那糊涂爹怕是还不知道呢!”
玉芝惊讶, 这新夫人还挺能耐的,管家姓卓, 必定是卓连仁的亲信, 她若是能背着卓连仁指使动卓管家, 那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由担心起卓承淮来:“她真这么厉害, 你与她早晚要对上, 那可如何是好…”
卓承淮笑道:“所以这么多年舅舅一直在慢慢准备呢, 之前做生意上下打点的只是咱们山东道的官。自从我被舅舅带回家,已经开始慢慢的往京城打点了,只不过进展很慢, 毕竟对有实权的京官来说,咱们泰兴楼不过就是乡下的土财主罢了。”
玉芝大为好奇:“承淮哥, 我问个问题若是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按说卓县令不过就是个县令罢了, 以泰兴楼的势力为何当初为了换你回来连单伯母的嫁妆都放在那了?”
卓承淮叹了口气:“是,他不过是小小县令,可一他在河南道,舅舅根本伸不过去手。二嘛,他的新岳父,就是那汝州的通判,从五品的官!”
玉芝惊呼一声,忙又马上捂住嘴,把这声惊呼吞下后小声问:“那新夫人竟有这等来历?!那她为何与你爹做了个填房?”
卓承淮没回答她的问题,薄唇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珍珠般的眼睛闪烁着温柔勾人的光,认真的看着玉芝,仿佛他的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笑问道:“你觉得我好看吗?”
玉芝再见多识广也受不住这个,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呆愣楞的说:“好…好看……”
卓承淮放松表情笑道:“是啊,你现在知道那新夫人为何上赶着要嫁给我爹了吧。”
玉芝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原来卓连仁是靠美色勾搭上通判的女儿的啊...她不由捏着下巴仔细端详着卓承淮,嘿嘿的坏笑,露出奸诈的表情,卓承淮看着跟朵花儿似的,以后不知道会被哪家的大家小姐抢了去!
卓承淮被她看的一阵阵发毛,总觉得这小丫头不怀好意!别扭的转过头去,不去看玉芝,沉了沉心,决定跟玉芝透个底:“你家卖与舅舅的月蜕,有没有发现镇子上泰兴楼没有卖的?”
玉芝还没关注过这个事情呢,自己又从不去泰兴楼吃饭,她摇摇头道:“我不知。”卓承淮咳了咳:“其实除了第一批运过去试卖的那几盆,自从舅舅与你家买了方子之后,这月蜕做出来晾干之后全都运往京城了。”
说罢抬起头,看着玉芝震惊疑问的脸不觉好笑,朝她眨眨眼:“多余的我也不说了,只是芝芝你要记住,这月蜕日后与你家再无关系,当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舅舅的心腹,希望你家那里知道的人都能封住口,否则怕是会与咱们两家都带来大麻烦!
其实我一直不知怎么开口,这毕竟是你家的东西,哪怕面对兆志兄我都有些心虚。只与你,不知为何我觉得你能懂,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最重要的是,我与你说这件事情竟然没有半分心虚的感觉。”
玉芝不顾自己头晕,坐直了严肃对他道:“承淮哥,自从我家与单东家签了契,那月蜕与我家的确没有半分关系了,这次回去我就让我爹把那契毁了。若是单东家信得过我们就也毁了,若是信不过的话就藏好莫要被人发现。我不知你们要拿这月蜕做何事,但是总不过是为了单家为了你罢了。
你与我家的往来也近两年了,我爹娘几乎快把你当另一个儿子,若是能帮到你,他们定无二话。只是,我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我爹娘身上,我们毕竟只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现在做点勉强糊口的小买卖,我不想他们牵扯到什么风波之中。”
卓承淮叹了口气,心底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么长时间陈家人对他如何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憨厚的陈三郎,温柔的李氏,胸有乾坤的兆志,聪明懂事的兆亮,活泼机灵的兆勇,还有眼前这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
陈家一家人简直就是他自小幻想中的家人,有爹有娘有兄弟有妹妹。这是从小到大他接触过的除了舅舅家以外的第一家人,他有时候会问自己,自己到底是多好的运气遇到了这家人。
明知道有些厚脸皮,可是每次旬假他都忍不住跟着兆志回陈家,李氏给他做的新衣裳,陈三郎教他刻的小木鸟,三兄弟与他讨论学问时候的认真,还有玉芝每次噘着嘴嘟囔着抱怨,手却不停下的给他准备各种吃食。陈家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又怎么舍得让他们陷入泥潭呢。
卓承淮看着玉芝一字一句说道:“芝芝,你信我,只要陈叔和婶婶那边不透口风,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么根本就与你家无任何关系!”
玉芝松了口气,点点头:“我信你。”
短短三个字让卓承淮的眼泪差点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忍住眼泪摸摸她的脑袋:“那就好。”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