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拉住她的手道:“兆厉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 他自个是怎么说的?他与这罗教谕又是如何认识的?怎么就说到亲事了?”
赵氏简直要抹眼泪了:“你猜他如何说的, 两年多前他有回有个策论题如何也破不开, 就自个租了个马车去县学寻兆志了。/46/46488/可不巧了, 那罗家闺女去给罗教谕送汤。他匆匆去寻兆志未仔细看路, 走得偏僻, 偏偏遇上了避开人群的罗家闺女, 差点把人家闺女的汤撞撒了, 二人客套了几句话, 咱家这傻小子就这么上了心!”
李氏突然想到:“那之前咱们要给兆厉说亲他反应那么大,是不是..….”
赵氏点点头:“他说本想回来想了几日就要家里去提亲的。但是人家是教谕的闺女, 他又是个小童生,觉得提了也定是不成的。正赶上我着急催他给他找媳妇, 三凑两凑的, 就跟我来了那么一出!”
玉芝暗叹, 自己这个大堂哥还挺痴情的嘛, 都两年多了竟然能瞒过所有人, 现在看来他为了考上秀才吃的那些苦, 怕是大半是为了这个罗小姐吧。
李氏也大为感动,抹着眼泪问赵氏:“兆厉也太能憋了,早早的和家里人说, 咱们也好去打探打探,现如今这又突然叫咱们去提亲, 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呢, 他是如何说的?”
赵氏也抹了泪:“哪里用得上咱们, 人家自己直接就与罗教谕说了!我都不知他如何与罗家说的,回来就只叫我们准备找个靠谱的媒人去纳彩呢!再问什么都不说了,这媳妇还没娶过门,我这养了他二十年的娘就要被抛到脑后了,只用得着的时候指使我去,什么什么都是他自个决定!”
玉芝听了心道不好,这不就是婆媳问题的根源吗,自家大堂哥到底还年轻,只凭着自己的喜欢一股子劲儿要把想做的事情做成,怕是没考虑过赵氏是如何想的吧!
她看着李氏拍着赵氏的背安慰她,借口要去茅房跳下了炕,出去寻兆厉说话。
在院子里寻了一遍没寻到兆厉,玉芝头都大了,结果一转身发现茅房门口坐着个人低着头在看书,定睛一看正是兆厉。玉芝无语,这都考完了为何还坐在茅房门口,不会养成了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吧...
玉芝捂着鼻子上前,拉着兆厉就往院门外走去,兆厉不明所以,但是妹妹拉着他也没反抗,顺从着跟着走,只问了几句见玉芝不回答便就作罢。
玉芝一直把他拽到一个:“大堂哥,你是不是要娶罗教谕的女儿?”兆厉脸“嗖”的一下红了,羞涩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这些做什么,别管!”
玉芝简直要翻白眼了,古人真是太羞涩了!!!她压住心底的抱怨说道:“若是你真的想娶罗家姐姐,那就先与大伯母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现在大伯母那知一不知二的,正与我娘嘀咕呢。”
兆厉一脸茫然:“不是之前娘催着我找媳妇吗,现下我都弄好了,只等着娘上门提亲就能有媳妇了,省了娘多少事,为何还要嘀咕?”
玉芝这次真的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若是你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与你说要与一个姑娘定亲,还自己都谈好了只是通知你去提亲,你心底如何想?”
兆厉更茫然了:“那就去呗,省了我的事儿了!”
玉芝突然比他还茫然,难道自己与读书人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了?还是自己心态已经老了,不懂这些年轻人了。她有气无力道:“大堂哥哟,你还真是想得开。你想想大伯现在这个样子,大伯母只有你们三个了。你是长子,你的媳妇日后怕是要日日与大伯母朝夕相处的,可是都要定亲了大伯母甚至不知道这姑娘是何模样,问你的时候你又一副避而不谈明里暗里护着这个姑娘的架势,你说大伯母心里能不嘀咕吗!”
兆厉也不是蠢人,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现如今玉芝都掰碎了与他说,思索片刻自然就想通了。他焦急的低着头看着玉芝道:“可,可我与娘已经这么说了,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玉芝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安慰他道:“大伯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先与大伯母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小意一些,买些东西哄哄大伯母吧,至于罗家那里,就先晚个两日,怕是大伯母要托我娘去访听访听罗家姐姐呢!对了大堂哥,你与罗家说好了何时提亲了吗?”
兆厉尴尬道:“没有...罗教谕只道让我不要急,先回家与父母商量一下,待慢慢准备好了再上门也不迟...”
玉芝道:“人家这才是真的要说亲的呢,大堂哥呀你太着急了...现在我进去把我娘拖出来,你赶紧进去与大伯母解释吧!这种事情越拖想的越多,若是大伯母吃了心了日后还如何相处!”
兆厉急忙点点头:“好芝芝,这次多亏了你了,下回我从县城回来与你买好糖吃!”假小孩玉芝裂开嘴假笑两下,谢过真幼稚鬼兆厉,扭头跑进了东厢。
好歹编了个理由骗过了赵氏把李氏带了出来,只见兆厉还站在那树荫底下,玉芝急得够呛,撇下李氏跑去道:“大堂哥你磨叽什么呢!快去!”
兆厉如梦初醒,摸了摸玉芝的脑袋,又冲站在一边的李氏拱拱手,快步进了东厢。
李氏看着朝她跑过来的玉芝不由笑着点了点她的头道:“你又与你大堂哥支什么坏招了吧,小人精。”玉芝也不解释,抱着头假装憨厚的笑笑,拉着李氏回了自己家。
不知兆厉是如何与赵氏解释的,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