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此事我难辞其咎。”路十低着头,对着左丘黎沉重的开口。
此言一出,蓝若水不由一怔,这件事,怎么会和路十扯上关系?
左丘黎亦是面色凝重:“到底怎么回事?”
路十脸色黯然,深吸一口气道:“昨日关门后,我来查验店的安全之时,发现一人在账房里鬼鬼祟祟地翻看,所以,便与之交了手,但此人武功不错,尽管我追出去很大一段距离,并刺伤了他的右臂,还是让他得以逃脱。而在此之后,我回到店里检查了一下账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丢失,之后又在酒楼里勘察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离开了。如今才想到,这人怕是将我们的炭火换成了炸药。所以,此事是属下失察,请总督降罪。”
左丘黎的面色差到极致,连路十都追不到的人,可见轻功十分了得。
所以,当即眯起眼道:“那你可有看见他的真容?”
路十摇了摇头:“此人一身黑衣,脸上也有面具遮盖,属下并未看见他的脸。”
左丘黎面色铁青:“那你为何没有向我汇报?”
路十脸色一僵,面色竟是带着许多的迷茫,仿佛连他自己都不解,最终只是低头道:“属下也说不清,大概是因为只是个毛贼,不足为惧吧。”
“说不清?”左丘黎目呲欲裂,第一次对着路十产生如此爆怒的情绪,“你是被打板子打傻了?他轻功不低于你,又岂会仅仅是个毛贼?”
路十面色灰暗,面上的迷茫之色越发明显。
但是,强烈的沮丧让他无比失落,已经不想做任何解释,只是跪在地上不说话。
一股强烈的困惑情绪从路十那边传来,蓝若水不禁蹙起了眉头,心里也越发有些奇怪。
只是,那更强烈的愧疚之意,却那么明显,让蓝若水难免有些不忍。
所以,终是探了一口气道:“左丘黎,你也别太动怒,既然那人有意伪装成毛贼,想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而火药和碳的形状很像,一般人也很难分辨。所以,路十这样做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左丘黎转过头,怒视着蓝若水,“一个疏忽,导致这么多条人命,还说情有可原?”
这还是左丘黎第一次对着蓝若水发火。
然而,蓝若水却完全生气不起来,因为她理解左丘黎的心情。
只不过,路十毕竟不是故意为之。
是个人都难免犯错,只不过这次他的疏忽的确有些大了。
甚至,让她心底总是隐隐有点感觉,这似乎有些不像她认识的那个路十。
可是,到底是哪里让他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但眼下却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所以,蓝若水只好继续安抚道:“既然是多条人命,那我们就尽早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吧,至于路十……”
“闭门思过,不得参与此案。”左丘黎径直接了下去。
路十的神情一凛,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低下头,黯然的回了声:“是。”
蓝若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向路十黯然离开的背影,终是不忍道:“路十,那你这段时间仔细回想一下昨夜发生的情景吧,若有任何线索,及时来向我们汇报。”
路十的脚步一顿,轻声应了一声“好”,接着又抬脚离去,那步伐看起来有千斤重。
蓝若水这才转过头看向左丘黎:“走吧,我们去酒楼看看。”
说着,便要抬脚往回走。
却听身后,左丘黎的声音忽然传来:“等等。”
蓝若水诧异地转回头:“怎么了?”
左丘黎望着她凝视了一瞬,这才道:“身上还有药吗?”
蓝若水一怔,接着心里却是一紧:“你受伤了?”
说着,赶紧朝着自己的衣袖腰间仔细摸了过去。
然而,方才她在抢救那些受伤人员之时,已经把身上所有的药都用完,此时摸了几遍,也没有找到。
不由眉头蹙起道:“没有药了,你伤在哪儿了?严重吗?”
左丘黎静静地看着她:“严重。”
蓝若水迅速的朝一旁望去,他们这会儿还在路上,并没有回到黎王府。
而路旁好有家药店,蓝若水当即眼前一亮,立即道:“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接着,便快步朝着药房跑去。
很快,一小瓶药便被她捏在手里,又急匆匆的跑回来。
“你到底伤在哪儿了?我来给你上药,这药虽然没有我配的好,但我确认了,应该也不错。”
“会留疤吗?”左丘黎看着那瓶药问道。
蓝若水顿时一怔,这家伙还真是爱美啊,这种时刻还考虑会不会留疤。
不由撇了撇嘴道:“伤口伤的不深的话没有关系,这药虽然没有除疤的效果,但也不会加深伤口。”
“那就好。”左丘黎说着,一把将蓝若水手中的药瓶拿过。
蓝若水有些奇怪:“你要自己上药?方便吗?”
“方便。”左丘黎将盖子打开,倒出一些药粉。
蓝若水不由好奇的看着他,到底伤在哪儿呀?
药粉都倒出来了,还没有看到伤口呢。
也没有见他要挽起袖子或者裤子的打算呀。
而若是在其他地方,想来他也不会在大街上上药吧……
正想着,却见左丘黎忽然将那沾着药粉的手抬起,竟是直接朝她的额头而来。
“嘶!”被他触碰到的额头一阵疼痛,让蓝若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才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