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方图,反正薛天就是认为,自己的这位大舅哥就是一个极度和善,并且知礼懂礼的偏偏公子哥。
跟什么天下第一凶人,什么血手修罗之内的传谣根本就沾不到边去!
除了铁朝旺以外的三十二个候府亲卫也在中军遇袭的第一时间赶来了,只是他们都没进帅帐,而是整整齐齐的,安安分分的全部跪在了中军大帐外的大街上。
大帐后面的墙塌了,满帐里都是腾起的灰尘,所以,在仔细确认了一遍陈二皮和铁朝旺都没受太重的伤后,薛天就把着方图的手腕拉着他出了大帐,准备重新去找个干净的地方好好聊聊。
可这才一出帐帘,薛天就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在此时大帐外,连裴光在内的三十二个从晋山下来的候府亲卫齐齐的跪地,面上的神色是一个赛一个的认真,一个赛一个的恭敬。
以前在跪拜自己,又或者是辛流儿和燕飞时都会有的嬉皮笑脸和吊儿郎当之相,现在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难道这就是大舅哥的魄力?”
薛天心头不由惊叹,暗说:“能把自己这群刺儿头亲卫镇压成这般鹌鹑模样的,想必也只有他们的大师祖方图方大能了!”
方图走到裴光身前,抬手像摸小孩一样的摸着他的脑袋道:
“辛苦了!”
“不幸苦!”
就像是被方图摸一下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裴光居然激动的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方图继续摸向下一个人的脑袋,摸一个就说一声辛苦,而被摸得则会眼泪拔插的回一句不辛苦。
薛天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些人一样,一个个平日里没心没肺,活得比自己这个侯爷还侯爷的人,现在居然委屈的直掉眼泪,就像是遭到了莫大的虐待一样!
……
“大舅哥,老师呢,你们老师跟你一起回来没有!”
来到一处亲卫们打理出来的民居里,薛天问方图。
“去找皇帝了!”
方图回道。
薛天顿时就来了兴致,眼珠子转了转后试探着追问道:“难道说,经过一次和谈后,你们与皇室的关系就已经亲睦到双方首脑人物可以见面会谈的地步了?”
方图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不和谈,也一样!”
薛天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刚待继续发问,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嘈乱的脚步,不多时,一个安龙卫的斥候就奔了进来。
“报,大帅,南门遇袭,沙将军重伤昏迷!”
“什么?”
薛天腾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跟薛天驻守的北门一样,沙龙威立在南门的安龙卫中军也遭受到了不知名的袭击,只是他这里遇到的不是飞剑,而是另一种近乎于炮的符器轰击。
而且他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没有像方图这样的高手及时出手相救。
十一个当时正在中军帐里议会防守事宜的安龙卫营级以上的将官,除了连同沙龙威一起的四个人重伤外,其余七人尽数葬身于那声巨响之下!
……
当薛天急马匆匆的赶到北门的时候,发现皇帝的御驾也到了这儿。
在不耐烦的接受完两个死太监一遍遍的全身揩油和搜查后,薛天抢步就奔进了安顿沙龙威几人的这间民舍。
进入小院,首先入眼的是七具盖着染血白布的尸体。
现在薛天已经顾不得皇帝了,三两下推开挡住尸体的几个黑衣人,他强忍着心痛,一个个的将七人身上染血的白布掀了开来!
正所谓千军易取,一将难求,一次就阵亡了七个营级以上的将官,这还是薛天继任西北军司统帅以来算得上是中枢将官损失得最为惨重的一回!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现在却早已乌青一片的脸颊,他跳动着火焰的双瞳里,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王喜难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薛天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头即将爆发开来的怒火后,起身跟随着勾腰塌背的王喜就进入了小院里侧的房间。
晋帝的面色也不好看,此时的他就负手站立在房间中央的一张矮榻前。
矮榻很大,上面躺着四个昏迷不醒的人,沙龙威也在里面,而矮榻旁边,还坐了一个全身邋里邋遢,头顶着一蓬像乱草多过像头发的耄耋老头。
“臣薛天,参见陛下!”
目光只是在老头身上停顿了一瞬,薛天就赶紧的向皇帝行礼。
“嗯,平身吧!”
皇帝挥挥手就让薛天站了起来,转而说道:“乐天候,你们西北军司早上才对人家用了个什么斩首行动,这晚上就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现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不知你下一步又做何打算?”
既然没在皇帝脸上看出哪怕半点的担忧之色,薛天就知道,他的小舅子,自己的好兄弟沙龙威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这让他略感心安。
“微臣不懂什么军略,也不懂什么战术安排,唯有以牙还牙而已!”
薛天抱拳回道,语气之中的仇恨之意哪怕是皇帝听了,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噢?怎么个以牙还牙法?”
“当然是他咬我一口小的,我还他一口大的就是!”
……
似是知道薛天心头的怒火难平,皇帝也不多做计较,挥挥手让他自行下去安排下一步的战事后,就转身走到了邋遢老头的身旁。
“呵呵,张师,这小子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