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行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尤家就来人,把尤清芳接走了。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尤家人也觉得脸上无光,所以聂慎行提什么要求都答应。
只要他不离婚。他不离婚的话,将来他死了,遗产就全都是尤清芳和聂少聪母子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尤家人很干脆利落地将人接走了。
尤清芳走的时候也很安静,不吵不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她的儿子聂少聪接受不了。
他跑过去质问父亲:“爸爸,为什么要赶走妈妈?你们二十多年的夫妻,就不能原谅他这一回吗?”
聂慎行静静地坐在那里,淡淡道:“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这样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没有感情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既然娶了她,为什么又不珍惜?你嫌弃妈妈做错事,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又好到了哪里去?”聂少聪喘着粗气,指着楼下连姝的房间,眼睛猩红:“你把那个贱丫头都接进家门了,妈妈还不是没说什么?她对你仁至义尽,你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她这样被你赶出去,以后还怎么活?”
聂慎行看着激动的儿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聂少聪神情愤慨:“爸爸,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要伤了多少人的心才罢手?”
聂慎行闭了闭眼,眸底掠过一抹荒芜。
是啊,他这一辈子,真是失败透了。伤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心,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够了,少聪。”聂老爷子终于拄着手杖出现,厉声道:“你想逼死你父亲吗?”
聂少聪狠狠地一跺脚,一咬牙,掉头飞奔了出去。
聂慎行咳得惊天动地,噗地一声,张口就吐出一大蓬鲜血。
聂老爷子大惊,“慎行,你怎么样?快,叫严医生来。”
管家赶紧去打电话。
聂慎行虚弱地摆手:“爸,我没事,不用劳烦严医生了。”
他的病,他清楚,没几天了,就算严医生来了也没有办法。
“慎行啊。”聂老爷子老泪纵横,“你说你这样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聂慎行闭了闭眼,“爸,对不起。”
老爷子的心里,就更加凄恻起来。
……
连姝从芳园里看望以前的老街坊出来,刚要上车,就接到了聂老爷子的电话。
“连姝,我们谈谈。”
连姝握着手机,勾起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终于按捺不住了?很好,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挂了电话,她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聂慎行真的很疼她,她回到聂家的这段日子,他给她买了很多东西。
珠宝,首饰,还有这辆全球限量版的跑车。
有时候,她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注定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不过转念一想,她今日所承受的种种苦难,都是他们父子赐予她的,心里便又释然了。
就当他在赎罪好了。她这样想。
浣花楼,一座古古香的茶楼。
连姝到了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坐在包厢里等她了。
茶艺师在烹茶,满屋子的茶香袅袅。
连姝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聂老爷。”
从踏进聂家后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叫过他一声爷爷。
虽然每天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平时除了吃饭的时间会碰面,基本两人都没有任何交织。
她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老爷子都看在眼里,他在观察她。
在她将陆明珠的孩子弄掉,把尤清芳的出轨丑闻曝光,聂家人一个又一个被逼走后,他终于坐不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这样坐下来,正面交锋。
连姝的心情有些紧张。
她知道面前这只老狐狸有多狡猾,所以,她在内心再三告诫自己,镇静,一定要稳住。
她等着老爷子向她发招,但是老爷子却从她进来后,一直没有先开口。
直到一盏茶过后,他才淡淡地道:“这茶这么样?”
连姝愣了愣,尔后,似笑非笑道:“抱歉,我对茶没有研究,喝不出好坏来。”
“也是,”老爷子点点头,神掠过一抹不屑,“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连姝挑眉:“聂老爷这话就有点不妥了。我虽在乡野长大,但毕竟也是你们聂家的种,如果我是燕雀,你们又是什么?”
老爷子嗤了一声:“你不必拿话来堵我,你心里很清楚,你算哪门子的聂家人。”
连姝笑了,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如果我不是聂家人,那么,我又是谁呢?”
老爷子心里骂了一声小狐狸,表面却不动声:“你是谁,你心里有数,不然你也不会绞尽脑汁要进入聂家了,不是吗?”
连姝笑:“那么依老爷子之间,我进入聂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老爷子冷冷道,“从你进到聂家的这段时间里,聂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桩桩件件,不都是由你而起?你害得明珠流产,害得我失去了曾孙子,又害得慎行他们夫妻失和,我和慎霆父子离心,原本圆满的一个家,如今被你搅得四分五裂,亲人反目。连姝,你还想怎样?”
“我还想怎样?”连姝嗤了一声,“老爷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老爷子皱眉,“你跟慎霆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我在这一天,我就不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