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忽然尖锐的响起,震碎了这一室清冷诡异的气息。
乔宓仿佛被突然惊醒,她张惶的睁开了眼睛。
一时竟有些茫然。
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手腕上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腕被割伤的地方,还在缓缓的流血。
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
她像是疯了一样,扔掉了手里的刀子。
她怔怔的看着手腕流血的部分,不敢相信,刚才的自残行为是自己做出来的。
手机铃声还在不依不饶。
她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因为蜷缩得久了,她的腿有些发麻。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头,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电话是萧临风打来的。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喂?”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萧临风在那头皱眉:“宓宓,你怎么了?”
她笑了笑,淡淡道:“没有,刚睡醒,还有点发懵。”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晚上的事,你别介意。就当我发神经好了。”
她怔了怔,笑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沉默半响,才道:“不是。只是想告诉你,我到家了。”
“嗯,”她柔声道:“那你早点休息。”
“你也去睡。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好。”她应道,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挂了电话,萧临风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
他其实还没有到家,此刻,他的车就静静的停靠在路边。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再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圈,他的眸光在白雾里深沉如海。
刚才,他差点出车祸。
不知道怎么回事,开着开着车,他忽然感觉到心口一阵绞痛。
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抚住心口的位置,眉头深深的皱起。
就这么一失神的功夫,方向盘一个打滑,差点跟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上。
惊魂一刻,他出了一身冷汗。
缓缓的将车子开到路旁停下,他坐在驾驶座上,尚自心有余悸。
心口那阵悸痛已经过去,他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镇静过后,他鬼使神差的给乔宓打了个电话。
刚才心痛的那一刻,他懵懵懂懂的竟感觉她要出事。
听到她没事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他将烟头扔出窗外。
大概是最近精神太紧绷了,所以才胡思乱想了。
晒然一笑,他摇上车窗,发动了车子,慢慢开上了主路。
酒店的房间里,乔宓给前台拨了个电话,很快,经理带着服务员将绷带和药送了上来。他们很熟练的给她处理好了伤口,还贴心的问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她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刚才就是想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而已。”
经理眸中掠过一抹异样。那伤口,明显跟削苹果扯不上半点关系。
倒像是客人自己划的。
好在伤口不深,出血量不大,没什么大碍,不然他们酒店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客人不愿意去医院,他们也不能强求,只能待会儿叮嘱服务生密切关注这位客人房间里的动态,以免再发生意外。
处理好了伤口,经理带着服务生退了出去。
乔宓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腕上厚厚的一层白纱布,不由得苦苦的笑了起来。
她刚才竟然有自杀的念头。真是见了鬼了。
多少风浪她都挺过来了,如今,竟然会为情所惑,意图了此残生。
可见爱情这个东西,真是世界上最能折磨人心的东西。
古往今来,为爱所伤的人,还少吗?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萧临风,我该怎么办?
一室的清冷和孤寂里,她抱着双膝,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给乔宓打完电话,萧临风并没有马上回家。
他倚着出门,抽了好几根烟。
夜风徐徐,路灯如豆,到处都很安静,路上很久都没有一辆车子经过。
菲薄的唇缓缓吐出一口口烟圈,烟雾中,他俊美的容颜浮上一抹颓。
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抽完,他摸出手机,给聂慎霆打了个电话。
“睡了吗?没睡的话,出来陪我喝一杯。”
聂三少自然是没睡的,因为,他也正在为情所困,也需要借酒浇愁。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常去的那家酒碰面。
聂慎霆到的时候,萧临风手边的杯子已经空了,旁边还摆放着那瓶他存放在这里的价值不菲的珍藏版威士忌。
他在他旁边坐下来,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心情不好?”
萧临风苦笑了一声,酒迷离的灯光下,那笑容显得异样的惨淡。
聂慎霆点头,“那好,今晚我陪你一醉方休。”
说罢,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多余的话,两人碰杯,喝酒。
千言万语随着这麦芽的酒液入喉,两个世间最出的男人,此刻,借酒浇愁,满腹惆怅。
饶是他们平时酒量再好,在这样的氛围里,这样的境况下喝酒,不多时,便都有些微醺了。
萧临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微微侧首,看着聂慎霆,“还没找到连姝?”
聂慎霆笑容黯然,“嗯。”
几个月前,连姝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