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光能当上局长,自然不傻,他读懂叶兴盛的意思,转头对身后的众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肖寒光的人一走,小小的办公室里便只剩下肖寒光、叶兴盛和赵广军。叶兴达刚才没有跟随叶兴盛进来,他知道,他身份卑微,而且又没读多少书,跟这些人搭不上话。
“肖局长,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叔叔的家具厂在环保方面存在哪些问题?”叶兴盛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具厂,在生产家具的时候,都会有木屑粉末飞扬。之前,赵广军让人在生产车间的顶上安装了一个排气通道,将木屑排出外面。
家具厂后面是一片小树林,木屑粉末飞出来,就堆积在小树林的空地上。木屑本来就不是有毒物质,如此排放其实也没多大问题。环保部门检查后,认为不合格,就勒令广达家具整改。
赵广军于是就在后面装了一个集装箱似的塑料柜子,将木屑粉末搜集起来。这些粉末还能卖给别人当做燃料,或者卖给菜农当做肥料。
原以为,这个问题解决了,国土环境资源局东文区分局就放环保许可证,哪里料到,稽查队的人又找上门来,说是家具厂噪音扰民。
这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整个家具厂,就使用电刨时,产生的噪音最多。但是,这噪音只是在生产车间里面,有点大。在外面听,声音已经很小,简直比汽车喇叭的鸣叫声还要小。这么小的声音,怎么可能存在噪音问题?
赵广军拿稽查队的人没办法,只好在生产车间的墙壁上安装了许多有孔洞的人造板,将噪音吸收。然而,这个防噪措施,却被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认定存在安全隐患,毕竟,这人造板是易燃物品,一旦生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在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的勒令下,赵广军不得不拆除掉辛辛苦苦安装上去的防噪板。
这是赵广军能想到的唯一防噪措施,防噪板被拆除,他再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防噪。跟区国土局的工作人员说尽了好话,甚至提出请他们吃饭,问题都没能得到解决。
直到后来打听到,这是竞争对手的报复,赵广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防噪就能解决的。
肖寒光自知理亏,面对叶兴盛的责问,结结巴巴地说:“其实,也没太大的问题,就是家具厂的噪音有点大!”
赵广军早憋了一肚子气,就迫不及待地说:“肖局长,我在外面仔细听过了,我们的家具厂噪音跟别家比都差不多。而且,这四周全是工厂,根本就不存在扰民问题。还有......”
赵广军滔滔不绝,大有不把问题说透不罢休的意思。叶兴盛深深知道,此举是揭肖寒光的短,身为区国土局局长,他脸上挂不住,就赶紧给赵广军递了个眼色。
赵广军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打住。
叶兴盛喝了口茶,说:“肖局长,关于广大家具厂的问题,我想说几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肖寒光扶了扶眼镜,说:“欢迎叶秘书对我们的工作提出建议和意见!”
叶兴盛清了清嗓子,说:“作为执法部门,我们应该秉公执法,严格按照规定来执法,不应把个人的感情掺杂进去,事实是怎么样,就应该怎么样,而不应该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强加到企业主的头上。也不应该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大,从而影响到企业的生产。”
顿了顿,叶兴盛继续说:“整个国家的运转,不是靠公务员来维持,而是靠广大农民、工人。纳税人缴纳税费,供养着公务员,不是让公务员对纳税人指手画脚,作威作福,而是服务于国家,在每个人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做出贡献。肖局长,你说,我说的对吗?”
“对对对!”肖寒光连连点头哈腰,这个时候,哪怕叶兴盛说的是错的,他都要说对。“叶秘书,您尽管放心好了,广达家具厂的问题是小问题,只要稍微再整改一下,就事儿了!”
转头对赵广军说:“那个,赵老板,那个噪音的问题,这么着,明天,我再派人拿仪器来测量仪下,看看是不是标,如果标的话,纳闷,你i再想想办法。如果不标,合格证明天就给你办。我们执法人员只是凭个人的听觉来判断,有时候也不大准确!”
赵广军赔笑地
说:“成,没问题!那有劳肖局长了!”心里头暗暗感慨,有个当官的靠山就是好啊,只要一开口,什么事都解决了。
肖寒光一心想讨好叶兴盛就找了个借口把赵广军给支开。等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肖寒光赔笑地说:“叶秘书,这会儿马上到饭点了,我让手下到饭点定个包间,咱俩喝几杯,怎么样?”
如果不是被人陷害,叶兴盛估计会接受肖寒光的邀请,毕竟,多交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再说了,弟弟叶兴达和赵广军的家具厂,在东文区的管辖范围之内。要是不给肖寒光面子,这厮以后还可能找借口刁难。
可是现在,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叶兴盛哪里有心情和肖寒光去吃饭?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为难地说:“肖局长,真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忙呢。咱们改天再喝酒,好不?”
“没问题的,您是市委书记秘书,知道您很忙!那咱们改天再喝酒!”起身告别的时候,肖寒光双手紧紧地握着叶兴盛的手,仿佛叶兴盛是大人物似的。
把肖寒光送走,赵广军不无感慨地说:“叶秘书,这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