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发炮弹落进了何政军的环形阵地。
炮声尖锐,那说的是榴弹炮这种快速飞行的炮弹。射进何政军阵地的是一发60炮炮弹。炮击跑的炮弹运动的轨迹基本上就和抛物线一样。虽然在丛林这种地方,大树的支支杈杈有可能会让发炮者遭殃,但是敌人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眼前这些人很明显就是特种战士,既然找到了真主,那就必须干掉。昨天晚上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打的那么热闹,现在碰见了真正的对手,谁都不会留手,既是为了出气,也是比比谁更厉害。
阿斌眼前手快,一个飞扑将何政军摁在自己身下。当硝烟散尽,何政军从阿斌身下钻出来的守候,和泥猴差不多。富含水分的土壤早就变成了一片泥浆地。何政军活了,阿斌却变成了马蜂窝。整个后背一块好肉都没有。衣服已经被炸不见了,皮肤上一道道的口子就和石榴一样炸开着。
人已经死了。这个以前爱笑的汉子临死还带着笑容,虽然整张脸也被淤泥糊住,何政军从阿斌的嘴里掏出了大块的泥土,却是嘴角上翘面带微笑。
“队长,又山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何政军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扭头四顾,还在动的只剩下三个人,包括他。
敌人再次涌上来,比上一次投入的兵力更多。何政军反倒不怎么害怕,敌人越多,说明刘文辉那边的压力越小,最好是整个19军都被他调过来,那样刘文辉他们铁定就能冲出去,自己也算没白死。
子弹横飞,硝烟和炮火在天空中美丽绽放。高大的望天树已经伤痕累累,低矮的灌木支离破碎。从凌晨开始,他们已经坚持到了天亮。六个人和四五百名敌人杀的难分难解。这一次看谁还敢说自己没有碰见硬仗,有本事来试试,能在这里坚持四个小时已经可以写进战史了。
子弹没了,刺刀成了武器。刺刀卷刃了,一旁还在燃烧的木根就是武器。胡乱的挥舞着木棍,那些敌人竟然不敢靠近。何政军就好像一头发怒的公象,勇往直前,毫不畏惧。两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一张嘴,露出里面带着血色的红牙,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一手拄着燃烧的木棍,一手插腰,站在高高的尸体堆上。身背后一个人都没有,既孤单又武威。旁边的一切都成了陪衬,燃烧的树木,惨烈的尸体,还有眼前那些端着枪却不敢冲上来的敌人。这一刻,何政军是英雄,绝对的英雄。项羽、吕布恐怕也不过如此。
“哒哒哒……!”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
这一次的枪声不是敌人打的,而是来自敌人的身后,四面八方一起开火,打的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原本围拢何政军的人,一个个调转枪口,连忙转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背后的哀嚎让他们害怕。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农军向大声问道。
阮山抓起手里的望远镜朝着后面看。就在他的部队后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大群人,这些人一个劲的猛冲,手里的冲锋枪不断开火。配合默契,进攻迅速。转眼间已经到了眼前。
阮山仰天长叹:“我们中计了!中了人家的埋伏!”
眼镜兄也从望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那绝不会是自己人,自己人没有这么勇猛的。这些人打仗太狠,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亡,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冲进他们军队的防御圈,将他们的部队分割然后包围。这样强大的气势和必胜的信念,他之见过一次。那试试在谅山。
“完了,彻底完了!我们杀了人家六个,人家要杀我们六百人报仇!”
农军向一把从阮山手里夺过望远镜,看着外面的景象。后军已经抵挡不住,那些人转眼就能来到他们的指挥部:“怎么会这样?这里不是你们19军的防区吗?他们怎么想来就来!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阮山无奈的笑笑。现在的19军早已经不是当年的19军了。想当初洪水军长在的时候,军纪森严,19军乃是边防军中数一数二的强军。面对法国人的打击,19军绝不后退。面对美国人的进攻,19军从不猥琐。自从洪水军长离开19军之后,19军的魂好像就没了。再也没有原来的勇猛。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19军的人一批批的换,能留下的不是伤兵也变成了兵痞。连半点19军的影子都没了。
农军向又看了一眼:“阮将军,他们人不多,立刻呼叫增援,把他们也消灭在这里!快呀!”
阮山没说话,眼镜兄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农军向:“叫人?叫多少人?人家六个人我们四百人都挡不住,现在这一百多人,难不成把整个19军都照过来?拿着阵地还要不要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已经杀了几个特种战士,你我回去都可以交代了,不要在做无谓的牺牲了,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可都是我们的好男儿!”
阮山长叹一声:“下令退兵!我们走!那些人收走了他们的尸体,明天一早再来接收。”
何政军已经做好了牺牲盗匪准备,他已经没有了力气。跟着自己的五个兄弟全都死了。死的轰轰烈烈,终于轮到他了。不过何政军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什么样的死法无所谓。家里的妻子刘文辉和周卫国一定会照顾好,老父母他们也能照顾到。何政军相信。
来的时候,老婆已经有了身孕,如果能生个男孩就再完美不过。这辈子自己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