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他是毗卢遮吧?”
微山堂的二楼,杨玄感微眯着眼,看向了持着长槊,缓缓走上擂台的李世民。
“我知道他,是叔德兄的次子。昔年我父,曾评价说毗卢遮之才如龙跃凤鸣,不逊兰陵。小时候真是让人惊艳,可后来听说这毗卢遮武道学业,都尽皆荒废,浪费了大好天资。不知这传言,是否属实?”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一事:“对了,我之前招揽的皇甫庄,就死于他的手中?如此说来,这位世侄的武力,应当不俗。”
李渊懒得答话,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此子,眸中深处,现着狐疑之意。不解自己的堂弟李孝基,为何在这个时候,让李世民上场。
他知道自己这个次子,还是有些武力的,在同龄人中,甚至可说是佼佼者的一员。可这个时候,不该先让李玄霸出手,逼出那李君羡的虚实吗?贸然让李世民上场,只会招来一场速败。倒不如将之置于李玄霸之后,多少可增几分胜算。
需知这毕竟是学阶勘定,他们的目的,也是尽量让更多的人,从实战考核中胜出。
李世民并不知他的父亲,正在注视着自己。当他缓步登上擂台时,李孝基也无声无息的来到他身后,语声清冷:“毗卢遮,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世民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扫了一眼台下。那杨玄感确实来意不善,可这位对自己挑选的人,似乎过于信任。这次带来的五人中,仅有三人,有着不俗的武力。
故而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需让眼前这位,没有再战之力就可。
思及此处,李世民便轻摇了摇了手臂,示意李孝基放心。随后他又来到那李君羡面前,脚下不丁不八的站好:“武功李世民,特来向阁下讨教。”
那李君羡对他,毫无轻视之意,手中一杆纯黑色的长槊斜指:“赵郡李君羡,不敢当讨教一词。”
李世民微微颔首,心想此人,倒有些君子之风。此时他亦将手中马槊微抬,遥指动手。而仅仅只这一个动作,就让他的气势,截然不同。
就在三个呼吸之后,旁边的裁判将手中旗帜一挥:“开始!”
李君羡立时动手,黑槊中宫直进,直击李世民的胸腹。他静立之时沉稳如山,而此时身动之后,却是迅如雷电,那杆黑槊,竟然带起了些许残影。
可李世民的动作,亦丝毫不满,手中的那杆长槊,亦如毒蛇一般的窜起,与对面的兵刃,交击冲撞,发出连续三声铿锵声响,散出大量的火花。
二人在转瞬之间,连续对槊三次,随后就都在对面的巨力冲击之下,各自退开。李君羡连退三步,而李世民则是四步之后,才止住了身躯。
见得此景,擂台之下的李孝基,不禁唇角微挑,眼透满意之色:“这个臭小子。”
李玄霸则微微摇头,心想他的二哥,又准备坑人了,他明明都已快突破四品,这时候却装作力不如人。
李元吉却是倒吸了一口寒气,目光复杂:“居然真的是五品!”天使乐园天使爱
那李君羡已收起了面罩,一张俊俏的脸庞,已因失血之故转为青白之色,并且冷汗涔涔。他原本愤懑不平,这对手的力量槊法,其实都强出他一筹,明明可以轻松,却偏要示敌以弱,只为寻机将他击伤。
不过当李君羡听完李世民这句的之后,面上的怒意就渐渐平复。他已知对手的用意,无非是让他再没力气,去迎战接下的对手罢了。
而今日的这场考核,礼部确实有为难之意,绝谈不上‘公平’二字。
“确实了得啊!”
微山堂的二楼,杨玄感一声赞叹:“这李君羡是他们五人中,最强的一个了。叔德你家这二郎,不但武道过人,心性也堪称狠辣。”
李渊默然不语,眼中则是闪过了一抹痛心之意。
他不知李世民,是到底何时突破的五品,成为将级强者。可眼见此景之后,李渊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次子在宫中的作为,他已让人打听过详细,李世民降服崇文阁左卫的方法,让他都惊艳不已。可越是如此,越让他惋惜心痛。
为何毗卢遮他,主修的偏偏是五轮神气诀?
李世民走下台阶之后,就卸下了墨甲,等他返回到队列中。他的弟弟李玄霸,就用的异样的目光看了过来:“二哥你可真阴险,刚才也没用全力吧?”
李世民闻言,当即就毫不客气的敲了敲李玄霸的头:“阴险?有你这么说二哥的?”
他刚才其实是无可奈何,原本他的打算,是想要拖到三百回合外,直到李君羡力尽的。
可李君羡爆发出的气力,却极其惊人,让他不得不改变初衷,当机立断的出手,直接锁定战局。
当然他也确实没尽全力,一身气力,其实只用不到两成。在槊法上,更有不小的保留。
——这不是李世民,想要刻意隐瞒什么。而是他踏上擂台之刻,就感觉到不妥。本能的不愿将这一身实力,暴露在微山堂二楼某人的眼皮底下。
不过这些话,他却没法对李玄霸说明。于是李世民,随后又看向了上方的擂台:“下一个,很可能会轮到你。对方有前车之鉴,只怕会防备有加。你如不能伤敌,那就尽量拖吧!”
李玄霸并不说话,只是‘嘿’的一笑,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狰狞凶厉之色。
接下来就果然李世民所料,李孝基直接唤李玄霸上场。
而这一战,一直到两刻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