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四王爷容澄被萧容深骂了一通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犯愁。眼下卫元熙已经把李霖带到皇上面前,李戾案已经被诶一五一十的抖搂出来,皇上天威震怒,下了严旨要查抄兰家。一旦找到李霖所说的那对青铜器,兰成杰的罪名便就坐实了。
现在九门防卫司的人已经不知是监禁那么简单了,抄起家来可不得了,难保不发现什么。萧容深心里煎熬万分,兰成杰做了那么多的丑事,家里跟狐狸洞似的,什么把柄都藏在里面,难保没有一宗事牵连到自己。若是皇上顺藤摸瓜,把兰成杰这一脉人都查了个遍,旧派岂不要被连锅端了?
看着萧容澄,萧容深就一肚子气:“误事!”
萧容澄也委屈,摊开两只手:“大哥,你别光骂我啊,倒是拿个主意啊!?”
萧容深泄了气,他已经吩咐旧派的人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这就已经是极限了,当下这个境况,还能有什么主意?等吧,听天由命,看兰成杰的造化吧。
兰家被围得铁桶一般,趁乱冲出去报信儿的小厮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萧容澄的人马还不见动静。兰成杰望着花厅门口那两排九门防卫司的兵丁,冷汗簌簌的往出冒。放眼望去,笔笔直的两排,从花厅一直通到大门口。
兰成杰从袖子里取了手帕擦擦脸,真是要人命了。从前雕梁画栋,陈设着金银器皿的花厅,顷刻间就被搬得空空如也。那些兵丁下手也忒狠了,一件东西就不肯留下,幸亏是没带刮刀,否则连柱子上描的金漆都得刮走。
兰太太和一众小妾仆妇们都被锁在后院的一件厢房里,门口挂着双耳猛兽鎏金大铜锁。男仆都被赶到猪圈马棚里,只待兰家查封以后被当做官奴卖掉。
兰成杰起先还敢耍威风,拍着桌子叫骂,后来听说是要翻李戾案,双腿腾地一下就软了,像被抽筋拔骨,摊在椅子上。所幸这些士兵还认得他,从前就算没得过他的好处,也跟着他办过案子,今天到这儿来,少不得要给他留几分薄面。
坐着就坐着吧,不乱跑就成,至于披枷带锁,那是等定下罪名后再说。
兰成杰抬起头,一个穿银甲的校尉站在刘天宝身边。
兰成杰哼了一声,这个当铺的小伙计,如今也要反了天了,拿着鸡毛当令箭,涨点儿威风就要抖。当初要不是他们合在一起做戏骗了老子,老子又怎么会放跑李霖呢?今天人模人样的站在这儿,好像是太子府的头号家奴,当初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可不就是他吗?哼,别说是他刘天宝了,就是他主子卫元熙,当初也是要叫老子一声干爹的!
这样想一想,兰成杰心里忽然痛快了许多,老子被儿子卖了!
那校尉是新晋上任的,从外省军中调来,不懂京城手眼高低,只是听人说兰成杰从前吃得开。淡淡打量着兰成杰,心说这家伙不亏是一品大员,都被抄了家了,还这样稳重,也亏他坐得住。
兰家的东西一箱箱的从屋里往院子里抬,先前还只是些价值连城的摆件,有些是太子妃当年送给兰太太的,有些是做贪官贪来的。贪官这概念不好说,十官九贪,当官的手里难保不干净。人们也常说,不染指黄白之物的人未必就是好官。所以抄出些摆件,那校尉也并没感觉惊讶,更何况还有太子妃送的呢!
校尉等的无聊,便看了刘天宝一眼:“我说,刘先生,听说您是太子妃的本家家奴?”
刘天宝转头看了看他:“李校尉,您怎么想起问这个?”
校尉笑笑:“没什么,就是闲的,随口问问。唉,我听说,这个兰大人从前是你家太子妃的干爹?”
刘天宝脸色一变,难怪这个李校尉在军中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校尉,忒不会说话,忒不会做人了。他背过手,压低了声音:“李校尉,有些话不该问就不要问。”
校尉扯扯嘴角,他本是无心随口聊聊,没想到刘天宝是这个态度,便扭过头不再搭理他。
抄家总是伴随着惊喜,抄了半个时辰后,只听见后院轰隆一声巨响,像是墙壁倒塌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通惊讶的呼声:“这么多金子!”
校尉和刘天宝不约而同的冲了过去,探头一看,一面夹壁墙被生生凿塌了,露出一块块半斤重的金砖,一排排一堵堵的垒在墙边,整个一面金砖墙!就这样放眼一扫,少说得有一千块金砖。一千块金砖,一块半斤多,我的天,半斤就是八两,少说八千两金子!
拉吧,一块块金砖拆下来装进箱子里,拆了半个钟头,又是一面金墙!校尉都傻了,扯扯嘴角,半天说不出话。拆了一层又一层,足足四层金砖!
刘天宝僵了半天,呢喃道:“我的亲妈哟!”
拆完这四层金墙,校尉和刘天宝都松了一口气。要是再拆出几层来,连箱子都不够用了。
校尉冲刘天宝招招手:“出来吧,里面怪闷的。”
两人站在院子里,这院虽小,却种着四颗参天古树,树干发黑,看起来得有一百来年了。李校尉刚才帮着搬了半天的砖,累得四脖子汗流,扶着古树乘凉。
就这一摸不要紧,李校尉忽然愣住了,翘起刀鞘在树上磕磕,又跳上花台,用脚尖儿踢踢。刘天宝看他犯傻的模样很好笑,便道:“嘿,怎么了?”
李校尉扭过头:“这树不太对!”
刘天宝也跳上花台,上下摸了摸:“哪儿不对?”
“你听这声儿!”李校尉用鞋尖儿踢了两脚,树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