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召集的碰头会上
“什么,贵部要撤离了?。。”
一干罗氏重臣震惊和惶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不似作伪和虚情假意,但我还是努力想从他们脸上,找到点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庆幸、解脱、欣喜若狂什么的,很可惜没有看到,而是一片如茫然无措和失落。
“这可如何是好。。”
“万万不可以。。”
“难道淮镇,也要抛弃我等了么。。”
“贵方难道置这城中二十万军民,也不顾了么。。”
然后,他们才抑制不住情绪机动,七嘴八舌的叫嚷和呼喊起来了。
“真是够了。。”
我喝声打断他们的杂音道。
“光是凭借一个辽城,就算能够打退再多的叛党。。”
“也不过是坐吃山空,徒困死地被动以对而已。。”
我缓了缓口气道
“而矢弹甲械钱粮人员,缺少可靠的补充来源。。”
“日益损耗之下,也不过是用部分就少一分。。”
“而叛党居于外围却是。。不断的裹挟和搜刮座大。。”
“在此情形下唯有主动转进。。而打破这个局面”
“从叛党逐渐所占据上风的势里跳出去”
“换一个我部所胜长的地势和环境,才有相应的机会和出路。。”
当然,我还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就是只要能够按然撤出南下,背靠已经和淮东联成一线的辽东半岛,就能重新掌握安东局面的主动性;在攻守进退都有相应的余地和缓冲的纵深了。
这样无论是继续对占据了辽城的叛党保持威压姿态,或是在此条件成熟而伺机出兵干预,或是转而讨伐东面和东南面的那些附庸诸侯,从中谋取好处和权益,乃至管领和统治的名分。。。
而之前没有下定决心启行,乃是因为内定的后援未至而本阵实力尚且有所不足,守城还能以寡御众,但要是贸然出奔的话,沿途可能遇到的变数就比较大的缘故。
“因此,我部欢迎一切愿意随行上路的人等。。”
我摇摇头将这些思绪和杂念,甩开继续道。
“并且为此保证相应的安置和周全。。”
“这只是单方面的通告。。”
“希望各位好之为之吧。。”
一口气宣布完这么多,我再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而径直离开。
当然了,我并没有将其中一路外援已经到来,并且占据了敌阵后方的消息,公布和泄露出来,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
虽然城外大敌当前,但是内外消息并没有因此断绝。我方固然能够源源不断的得到外部消息的同时,城中自然也少不得一些蠢蠢欲动起来的人等,与不明势力进行内外交通的可疑行迹。
就算是决定要走,那也得准备充足的走,把身后之事给梳理清楚了,才能安心上路不是?。毕竟,当初只是为了管理而来的我,阴差阳错的卷入太多的事件当中,已经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
半响之后,
回到了相比隐秘而封闭的住所内室,又屏退左右,将一切富氏的奴婢人等都赶出去后,大司丞罗虞绷紧的脸色就像是,从内向外的爆开来而彻底扭曲了。
“怎当如此。”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他却是在破口大骂声中,狠命打砸一些器物陈设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忧虑。
淮镇那些人居然打算撤走了,这无疑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他之前已经串联和好些人,并且多次与内外交通过了。
准备对攻城无力却又投鼠忌器的城外叛党,奇货可居的提出更多的条件和前提;对内则挟叛党咄咄逼人的威胁以自重,好生聚一群临时的班底和拥护者,造成某种既成事实的假象,来获得更多的筹码和分量。
最好能够说服其他人,从旁支当中给推举出一个,名义上的临时藩主来。这样就算是拿来出卖,也就有更多的价值了。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辽城之中一旦少了淮镇,这个重要的威慑和压倒性的筹码之后,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是他想要马上卖身投靠,也已经是大幅度的身价和作用缩水了。
不要说是保住这个代官之首的大司丞身份,很可能就算是退而求其次的国造,也没有了可能性了。
他怎么能够满意这个结果和局面呢,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呢,
他在心中往复徘徊和激烈斗争着,
当再次走出这件内室来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恢复成了那个从容咄定的大司丞,只是眼中隐隐有某种名为情绪激荡的火焰在燃烧着。
去******罗湛基的知遇之恩,去他妈罗允孝的提携的,他要全力以赴不顾一切的,为自己好好活着了,而不是给城里这些拗不过去的忠臣孝子陪葬。
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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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当天夜里,我就见到了所谓的成效。
最先上门拜访的居然是内宰朱彦年,这位安东大罗氏最资深的重臣,只是在形容上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老态了许多。
“居然是朱公亲自前来。。”
我有些惊讶的直接问道
“本还以为至少应该派别人过来的。。”
“本就是冢中枯骨尔。。”
他有些沧桑的叹息道
“实在不敢当得。淮帅这般礼敬”
“只是担忧身后家人亲族着落,。。”
“这才厚颜过来想讨个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