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是不太理解,您到底在说什么?”韩文生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跳跃,他完全的沉浸在思考之中,进入到忘我的境地。
可从他与阑姗的对话中又不难看出,这种忘我还是伴随着一定的清醒的,起码对于现在的韩文生来说,在他还需要帮助的情况下,这种清晰是必要的。
所以韩文生抬手示意阑姗等等,接着他陷入了沉思,跟着灵光一闪,欣喜的说道:“我来和你说个故事吧?”
“故事?”
“对!”韩文生显然不打算等待阑姗的回应,他直接就开口说起了那个故事。
“我记得读过一个故事,一个连日作战的士兵,在抵达前线后,跟随部队在河的一边驻扎,河的对岸就是敌人,所以河被明确标记为危险地带,是严令禁止前往的。可是这个爱干净的士兵,在连续的作战中,枕着河水的声音让他难以入眠,那如天籁一样的音符最终让他选择冒险去河中洗澡。他带着侥幸前往,因为月高风黑,只要他选择的河段够隐蔽,洗澡的速度够快,他就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这种自我麻醉对一个目标明确的人来说实在太致命了。不过他还算幸运,他顺利的来到了河边,然后脱下了肮脏的衣服,如初生的孩子一样拥抱住河水,享受着那舒适。
这一切实在太美妙了,你能想象得到吗?”
韩文生有意顿了一下,他看住阑姗问道。
阑姗听得很仔细,也逐渐出神,闻言后一惊,跟着答道:“大概吧,我不是太了解战争,可几天不洗澡,身上有很脏,那种感觉的确很不舒服。”
“嗯嗯,你能感受到那就最好了!那么接下来……”韩文生的语调开始下沉,不好的预感在阑姗内心翻腾。
“当这个士兵正开心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就在河对岸附近水中也有一个人正在洗澡,而且那个人也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瞬间所有的身份职责全都回到了这个赤身luǒ_tǐ的士兵身上,他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岸边,然后拿到了枪,还比对岸的要快!可是……当他瞄准对面的那个与他一样赤身luǒ_tǐ的人时,他忽然想到,为什么两个人,在tuō_guāng之后,一如刚到伊甸园中的凡人一样时候,却还要拿起武器自相残杀呢?嗯?为什么?”
韩文生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他望着阑姗,带着一个渴望得到答案学生般的真挚与虔诚问道。
阑姗语塞了,她已经隐约明白了韩文生最初疯疯癫癫时要表达的意图。
是啊……
死神把匕首放在你我之间,然后让我们自相残杀,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想活着?还是因为我们害怕死?
也许有人觉得这两个问题没什么区别。
但仔细想想,怕死和想活着,真的是一个概念吗?
不,这绝对不是一个概念。
韩文生用了一个故事来形容这种概念,这种不太容易被言辞描绘,却细思极恐的概念。
阑姗最终没能给出答案,她等待着韩文生把故事说完。
韩文生见状有些失望,不过故事没有因此结束,他继续说道。
“当这个士兵开始出现这种不切实际,甚至有些矫情,甚至可笑而毫无意义的想法的时候,河的对岸,响起了枪声。”
故事……
到这里结束了,一个很容易被猜到的结局,起码对于很对人来说,对于你的敌人,你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你在宽容他人的时候必然也就牺牲了自我。
那这个故事到到底想要传达什么?
韩文生又想借助它表达什么?
“故事是我读到的,并不是我写的,但我记忆深刻,我从读到这个故事的那天开始就开始不断的反问和反思,去尝试着理解这个故事背后到底蕴含着怎样的道理。”韩文生的情绪又有点失控的迹象。只不过这一次韩文生没有再用自残这种过激的方式去表达而已。
“两个赤身luǒ_tǐ的人,放下国籍,放下荣誉,你我之间就只是这世界上的两个凡人,可我们仍在彼此残害,互相杀戮,到底是谁给了我们这份杀人的荣誉感?和这种杀人的必要性概念呢?”韩文生忧郁的如同一位醉酒在雨中的诗人,他已经忘掉了世界上其他人的存在,完全如同众神之神那样,高歌着,我即凡人,却倾心自由。
“或许,参与战争的每个人都有罪。”沉吟许久之后,阑姗终于借用一个小女孩的思考,给出了属于她的理解。
韩文生得到了答复,他怔了一下,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这个过程很漫长,漫长到,阑姗甚至认为他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的地步,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姿势,无声无息,不声不响。
直到。
他忽然睁开眼,一拍手道:“你很聪明,我想,老师欣赏的也就是你的这种敢于发声的聪明,那么你能再帮我一次吗?就一次!”
韩文生恳求的语气让阑姗有些意外,她此时的记忆系统正在加速恢复,很多词汇都在敏感的刺激到她的心灵,就比如刚才韩文生才提到的老师。
不过在那之前,阑姗还是优先选择了帮助韩文生。
“可以,你说吧。”
韩文生想了想,他在收到肯定答复后反而有些犹疑不定。
不过很快他停下了,他认真的看住阑姗并问道:“你如何理解信任?”
“信任?”
“对,信任!”
“为什么要理解它?我觉得这是一种感觉,单凭富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