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未落,顾梓沫却突然惊乍而起,她仓皇的握住他的胳膊,很强烈的,一字一声的说,“不行!我要回去!婚纱,婚纱,对!我的婚纱!”
她说得那么用力,就像是不说出来,就会忘记这件事一般。
男人的神色却阴暗不明的看她,一对墨眸里都是闪烁不定,还有着压抑的气息。
她以为自己吓到了他,连忙松开紧握他手臂,说,“是不是吓到你了,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的,太突然了,哎呀,你不至于吧,我这样就会吓到你?”
男人盯着她看了又看,眼里泛出一道精光,他舒缓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眸子,想要从心里探看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顾梓沫却连忙低了头,松开握住他的手,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走,“那可是chey设计的婚纱,我一定要拿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忘记,那件婚纱是这个男人冒险给她偷来的!
男人反握住她的手臂,“既然这么重要,我跟你一起。”
顾梓沫想了想,还是推开他的手,弯腰从柜子深处小心翼翼的拿出他给的存储卡,“我有这个,我绝对可以搞定,你放心吧。”
已经麻烦他那么多了,再三再四的麻烦他,她找不到理由。
男人遭到拒绝,他锁眉思考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顾梓沫急急地奔到门口,刚要开门,却被后面的男人唤住,“等一下。”
她急忙停住脚步,回眸望他,他穿着稍显肃穆的黑色衬衣与黑色长裤,利落的短发干净而蓬松,自然而帅气,只是一眼,便顿时让人觉得心安。
他一直有这个魅力,不是吗?
“嗯?”她并没有回转过身子,只是扭头问他。
“听过一句话吗?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会去接你,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他说。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就像是璀璨星空的一颗星子,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别无任何杂质,黑的纯粹、干净,她听得出来,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认真。
这句话,原本是来描述友情。
而现在,他将这句话用在这里?他这是……
她的心稍微被坠了一下,她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心情也沉淀了个大概,她将手里的存储卡扣到他的手心,朝着他咧开嘴,笑嘻嘻的说,“你这也太文绉绉了,我是粗人,听不懂的呀,你要不要再劳神费心给我解释下。”
说着,她有意有意的打量了一下男人的手,修长,白净,骨骼雅致,非常漂亮的一双手,她忍不住眼珠子往上挑起,东拉西扯道,“算了,我看呀,你不必跟我解释了,我还是改天教教你怎么干活吧,你看你这双手啊,一看就不是粗人的手,真想拉你去干一顿重活,到时候看你还文绉绉不!”
男人无辜的抽了抽嘴角,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把这个还给我。”
她笑了笑,“在你那里更安全。”
“你真是信任我,我感觉很荣幸。”男人的态度变了变,似认真似玩味的一句。
顾梓沫觉得他这话还真是话里有话呢,这男人,还颇不知好歹呢。
她想了想,示意他弯腰弓身,然后踮起脚,用手指勾起勾他的下颌,“想要保持我的宠幸可不容易呢,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
她的眼底滑过一道狡黠,在他耳边吹起一团暖气,“以色事人着,色衰而爱驰。”很挑衅的目光迎向他。
男人大笑,“根据生理周期计算,男人的容貌要比女人的容貌维持的更久,你可要小心点。”
“你——可恶!”她刚刚做了一会儿‘女王’,这会儿又被他一句话打回原形,她怎能不气?!
她生气的甩了手,夺门而去。
顾梓沫出了门,直奔顾家,刚抵达顾家大厅,就见顾祯祯迈着步子从楼上拐下来,她也不急着上去,静静的等着顾祯祯下来。
顾祯祯不慌不忙的下了楼,一副贱人相,她走到顾梓沫跟前,扫了眼她身上的装束打扮,很不齿的笑了笑,“灰姑娘一夜间被打回原形了?我怎么至今还没有瞅见你的宝马香车呢?姐姐,瞧你这个样子,要不要去炉灶间抹几把灰到脸上,这样更容易引发同情些。”
昨晚她看到顾梓沫穿着别致,嫉妒心早就爆棚了,今天一见,顾梓沫穿着再普通不过,简单的浅色衬衫和铅笔裤,除了腕上的象牙镯子,周身再无亮点。逮住机会,顾祯祯忍不住冷言讽刺起来。
顾梓沫心里冷哼,根本不在乎口舌之快,她的身子上前倾了倾,附耳道,“姐姐永远比不上妹妹,祯祯,你在拘留所的生活真是色彩斑斓呢,我看了那段视频后,都觉得今天早晨那张照片黯然失色了呢。”
“顾梓沫!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顾祯祯一边警告她,一边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的佣人,见有佣人进来打扫,她忙将佣人打发到了花园。
“我的嘴不要紧,要紧的是别人,祯祯,适可而止。”她不想再多做纠缠,推开顾祯祯,就要往楼上走。
刚刚抬脚,就听到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呵,翅膀硬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被买卖来买卖去的一颗棋子也敢当着我的面儿,大声嚷嚷了?”
闻言,顾梓沫没有回头,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房间的方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棋子也有话语权!”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