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薇还没从急转而下的形式中回过神来,她举目四望,周围的客人无一不在对着她的方向指指点点,或鄙夷,或好奇,或嫌恶……总之没有一个友善的目光,李思薇脑中一片空白,瞳孔涣散,脸色茫然,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傻了。
宋向阳看了都没忍住,偷偷和宁宁咬耳朵:“你真的没把她扎成个傻子?我看她有些不对劲啊。”
“……我扎的是她的手,又不是她的脑子!顶多是痛了点,放心,不过是自尊心太强受不了自己狼狈而已。”宁宁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
蒋红像是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把李思薇扶起来,一边拍打着李思薇身上的灰尘,一边连声问她伤到哪儿了,甚至翻过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却只看到一片平滑细腻的肌肤,一点伤痕都看不到。
宁宁透过宋向阳手臂下的缝隙盯着蒋红的背影,表情有些莫测。她敢肯定以她的手速,在这个位面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她拿银针扎了李思薇,那么蒋红检查李思薇的手就说不过去了,除非她一早就知道李思薇的打算。
唔……早上她才从王教授那知道了蒋家在她调任一事上横插一手的内幕,下午就碰见三年都没见过几次的李思薇……巧合吗?
原以为抓走了人魂之后,就不用再关注李思薇了,她竟忘了李思薇也是姓“蒋”。啧,之前看赵秀云的人魂消失之后就霉运连连,还以为李思薇也蹦跶不出什么浪花来,想不到自己也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宁成业此刻倒是出奇的冷静,检查了一下李思薇发现她没受什么伤,只是看起来受到的打击挺大的样子。
在蒋红眼泪汪汪的看过来之后,一直冷静自持站在一边的宁成业此时却露出焦急的神态,连连说道:“看起来没受什么伤,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他拍了拍蒋红的手背,扶着母女二人步履匆忙地走下楼。
路过宁宁和宋向阳身边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警告:“管好你家不听话的继女,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把她整只手都废掉!”
宁成业目光微凛,下意识扫视一圈,发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这个声音,他眉头微皱,面色无波无澜,内心却不由掀起滔天巨浪。
为什么这道声音听起来那么像……宁宁?!
遇见李思薇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他们本来就准备走了,宁成业他们离开后,宁宁又逛了一圈,这才拉着宋向阳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向阳好奇地问起她方才对李思薇做了什么,宁宁直接在他同一处穴位上示范了一下,瞬间让身高体长的兵哥半边身子麻了一下,面对他难掩惊奇的目光,她耸了耸肩,解释说:“不过呢,我不建议你将这一招用在同伴身上,万一用力过猛,是会死人的。要知道就连许多手法不太熟练的内行人,都不敢轻易尝试这种方法呢。”
确切来说,那些所谓的内行人也不知道,也许几百年前是流传着类似的古中医手法的,但经历过历史上数次对中医的打击,如今这一行……哎,不提也罢。
宋向阳:“……”媳妇儿真牛啊!
且不说宋向阳如何把这个穴位牢牢记在心里,并在将来用在敌人身上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另一边,李思薇在离开宁宁的视线坐到车里时,终于没忍住捂住脸崩溃地哭出来。蒋红坐在她身边安慰她,可惜收效甚微。说真的,她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不是说好了弄残了那个宁溪然后向老爷子邀功吗?怎么一转眼自家女儿跟疯了一样又哭又叫呢?
正满心焦灼的安慰着女儿的蒋红,丝毫没发现宁成业偶尔透过后视镜看她的眼神,其间蕴含着何等的凌厉和冷意。
直到他们到了蒋家,李思薇的眼圈依旧是红的。
而宁成业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沉稳可靠的好丈夫好父亲形象。
“坐。”蒋老拄着拐杖,精神瞿烁地挺直腰杆坐在沙发上,目光自一脸委屈的李思薇脸上一散而过,看到她红肿的眼眶时不着痕迹地顿了两秒,随后看向宁成业,“成业,你来得正好,跟我到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宁成业恭敬地点了点头,他跟在蒋老身后,翁婿两个一前一后的走向二楼书房。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蒋红立刻转过身问李思薇:“刚才你爸在我没敢问?你在百货大楼那儿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宁溪的存在已经碍了你外公的脸了,只要能帮外公解决这么一个小小的麻烦,你工作上的事根本就不用再愁了。可你倒好,人人没推倒,你自己反而摔了,还哭,你有什么好哭的?谁看不出来你那手还没挨到宁溪肩膀……”
“好了,你说够了没!”李思薇被她念叨地心烦意乱,脸上柔弱的表情尽数褪去,流露出一丝狠色,“少在我面前提你‘你爸’、‘你爸’的,姓宁的压根就不是我爸,我也没有爸爸!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进入部队这么多年还只能在文工团徘徊吗?那个所谓的团花,除了家世背景,哪一点比得上我李思薇?!”
她越说越气,脸色越来越冰冷,“凭什么她宁溪那么好命,考的学校是医学界顶尖学府,跟的老师是数一数二的外科大牛,上层社会人人见了她都赞不绝口,就连找的男朋友都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出色!她凭什么!不过是一个早死了妈没人教的小贱——”
一个“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