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哀声叹气往下楼去,树大招风,他觉得这名声传的有点快,令他深深感觉到了人员的不足,自言自语道:“管理企业真不容易呀!”
刚一下楼,就见到了老熟人,忙带着上楼去见宝珠。
这个人姓庄,一见宝珠,也有点意外,太年轻了,比自己孙女还年轻,他狐疑地看向赵老三,赵老三示意他把东西放在桌上。
老庄这才放心,把包得严严实实的盒子放在桌上,外面还裹着小褥子。
宝珠坐在那里,看他解开被单,又打开褥子,里面有个铺了软缎的盒子。
赵老三走近她,小心地说:“这是他用家里的一套房和人换的。”
“一套房?”
赵老三说:“是,还是他唯一的一套房。”
宝珠端起旁边的茶杯,杯盖打开,清茶刚刚泡开,叶子都舒展在杯底,她心中略烦闷,把茶又放下。
东西已经摆在桌上,她看了一眼,看向老庄问道:“你用唯一的房子换了这个东西,那现在住在哪儿?”
老庄忙答道:“和女儿住,我还有个儿子。”说完期待地看向宝珠,眼神有藏不住的紧张,像得了癌症的人去医院看医生的神情。
宝珠对上那等待宣判的神情,心里更是烦闷,她柔声说:“古玩这东西,是个雅趣,家里衣食无忧,才好买这些东西。”
老庄看了赵老三一眼,说道:“就是喜欢,别人都说这东西要是真的,能值一千多万。”
宝珠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一个北宋磁州窑的梅瓶,如果是真的,国内拍卖大概能在三百万,放到国际卖场,大概才能拍到一千万。”
赵老三略惊讶,他还记得上次去河南的时候,宝珠对藏品的市场价还是很没谱的。他哪里知道,这东西对宝珠都可以是过目不忘,就像家庭主妇去菜场,换个市场记菜价能有什么难处。
就听宝珠又说:“你收藏如果是为了爱好,那么喜欢是最重要的。”
赵老三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看真!
但老庄不知道宝珠的习惯,把那梅瓶小心地又往宝珠面前挪了挪,略谦卑地又请教:“这东西品相到底怎么样?”
老人的表情令宝珠有些不忍,缓了口气还是拿起那瓶子,看了一会说:“你家里还有其他的藏品吗?”
赵老三忙替他答:“有,还不少。就是这个瓶子买的最贵,他女儿儿子总叨叨,他也找人看过,有人说真有人说假。”这是在给宝珠递话。
宝珠也怕说了实话,老先生心脏病发,放下那瓶子说:“您有孙子吗?”
老庄立刻露出一个紧张地笑容,“有,有孙子也有孙女,我就想着给他们留下个好东西,现在房子的产权也才七十年,能给儿孙留个传世的东西比什么都好。东西怎么样?”
还在纠缠这个,宝珠声音更缓地说:“就算是传世的宝贝,也要人认才行,如果没有人认,就只能一直放在家里。”
老庄说:“认,有拍卖行认,我去问过的。”
宝珠略松了口气说:“那就好,每个人收藏的目的不一样,千金难买心头好,您喜欢就好!”
老庄等了半天,还是没听到“医生”的一句准话,追问道:“那这东西到底是真还是假?”
宝珠看向赵老三说:“咱们不是鉴定中心,说的话也没用,如果有拍卖行认,那就赶紧出手了吧。”
赵老三一下听明白了,连忙催老庄把东西装起来,老庄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当局者迷,没听到确切的“真”或是“假”,他是听不出任何话外音的,不是人老了,或是蠢了,只是入了迷。
赵老三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帮他抱着东西往外走,对他嘱咐着:“咱俩也认识这么些年,要是能出手,那你就出手了吧?”
就听老庄有些苍老地声音答道:“我就是喜欢呀,想给孩子们留个物件,这东西再留些年,一定还能更值钱!”
得!宝珠刚端起的茶挨到嘴边,又顿时没了喝的兴趣。
现代这种“魔怔”性的藏家宝珠以前真没见过多少,敢用唯一的房子去换东西,她都没这种勇气,长出了口气,还是觉得心里很堵。
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以后自己的拍卖行开张,还是尽量拍真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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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三百平的写字间,一整面的玻璃落地,与对面的办公楼遥遥相望。
这地方,可比宝珠想象中大的多,她来回走了几步看着新换的地毯,壁纸,灯具,最后看向薛利,“这地方现在什么均价?”
乾启推开一扇外窗,也看向薛利,“是不是太大了?”他们公司还没业务。
薛利面无表情地说:“这楼盘开发了快十年,当时均价不到三千。”
“这么便宜?”赵新嚷嚷,“不过那时候这周围是干什么的?”
薛利说:“那时候还是荒地。”也推开一扇窗子,“二手房,十年的房龄,不值什么钱。”
宝珠摇头,“不对,以前也许是不好,但现在配套设施都挺好,而且市政府几年前也搬到了这边,现在这里早不是那个价了。”
薛利露出略不耐的表情,“别人给你送个生日礼物还挑三挑四。”看了眼乾启说,“你带她多转转,真是没见过世面,看看如果是别人过生日我送什么?这东西送别人我都嫌拿不出手。”
乾启用眼神示意他,今天真不敢和她呛,那人心情正不好,加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