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静默,事实如此。
徐总在怒火之下依旧眼明心亮,看出这女孩也是内行,就听她又说:“当然……我可以找现场的专家来帮我们看。”她看向摄影机,“主流鉴赏圈里,至少一半的专家学者都在。一定有仗义的愿意帮我们,但是这样也没用,就会引出第二种情况……”
她说的不急不缓,有理有据。内行们都看向徐总,这一刻,大家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徐总得罪了人,人家是目的明确来踩场的。
第二种情况是什么,一想就知道。
果然,就听那女孩对着摄影机,她收起了笑容,面容呈现出从进门之后前所未有的严肃,“第二种情况就是——如果现在专家帮我们看了这东西的真假,就算是假的,容合拍卖行的专家,也顶多会说,他们眼力不够,当初看错了——我们还是没有办法证明,我们的东西被换了。就算我们这是真正价值上亿的东西,也是业内人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已!”
现场突然间反常的静默下来,记者都忘记了按快门,业内人士都神色莫名地看着徐总,今天之后,这人算是完蛋了,他自己倒霉得罪人就算了,可得罪的什么人呀,让人家一把将行业内.幕爆了个底朝天。
徐总何尝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的心,早都不是自己的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们既然一定要这样诬赖我们,那大家上法庭见吧!”
“上法庭?!”一个张扬的男声在外响起,随即,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几个人走进来,身上穿着名品定制西装,可依然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一看像是红尘俗世中打滚过来的八面玲珑生意人。
可不是生意人,可不是八面玲珑,可不是红尘俗世中打滚,人家还是风月场中打滚过的呢,那男人笑看着大家说:“鄙姓周,安城人。”
徐总看他一出现,那俩女孩自然而然站到一侧,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他,就知道这人是正主。
周达对他抬手,笑着说:“打扰了。”又抬手,对场内宾客打招呼,好像蛮不好意思打扰了人家的盛会,“对不住大家,我手底下的姑娘和大家开个玩笑。”
语气真的有抱歉的意思。
徐总不明所以,但他说抱歉,自己就不由透了半口气,却听到那男人的一句话,他差点没晕倒。
“但是——我们的东西确实被你们换了,这是不争的事实!”那男人嘹亮地说。
众宾客:“……”
这口气,比那俩女孩多了霸道,也多了底气。
但古玩这行,黑和白,有时候只能自认倒霉,就算遇上内行都白搭,能怎么办?
就算场内的内行,也知道,如果换成自己是当事人,没办法的事。
显然记者也已经掌握了这个重点,他们纷纷举话筒对准中间的男子,“周先生,那你怎么这么肯定?”
就见那周先生极其风华绝代地一笑,“我们当然——绝对有理由相信,对方换了我们的东西!”他停了一下,用所有人绝对没料到的口吻说:“因为之前送来的所谓真品,只是个高仿瓷!”
众人大吃一惊。
徐总愣的如同傻了般。
就见那周先生一脸笑意,“本来只想和大家开个玩笑……那是我们宝韵自主研发的高档工艺瓷,我们不止送到了这一家,是好多家,原本想看看有几家能认出来,结果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轰隆隆!”简直如同一个惊雷,业内的,有拍行业务的业内人士,全都傻了,震惊了,这意思——威胁的意味太明显,谁敢质疑,不站在他们那边,就要爆名单的意思吗?
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果然,人家又说话了:“当然,我们的东西很好认——我们每一件瓷器都有防伪标志,现在流拍之后退回来的这一件,无论是釉色,发色,画工,都有瑕疵。”他把那瓶子从旁边女孩手上拿过,捏着瓶口位置,倒拿着说:“我们送来前有录像,这一个的款在里面,不信我砸了给你们看看!”
徐总面色惨白。
众宾客简直都不忍心去看他,原来万丈深渊下面不是硬地板,还有十八层地狱。对方那是明明白白在告诉他,他们挖了一个坑,徐总跳的很欢畅……
拍卖同行恨死徐总了,这是想挖他祖坟的深仇大恨,他得罪了人,让这么多家和他陪着遭罪,敢说“不”吗?反抗的下场人家已经说的明白——里面都有款,谁知道谁家有,可谁都不想跟着他倒霉呀!
这是新时代的连坐吗?
——他得罪了人,全行业跟着连坐。
众人看着徐总,纷纷惊叹——这才是真正的行业败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