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说躲着就行,可绑匪要求到半山酒店,他现在有些明白绑匪的意思了,把自己骗到酒店,他们正好在山下拿钱……大概是这样,那么父亲,是被藏在山上?还是山下?
不过既然警方说让上山,那多半是在山上。
他不敢多耽搁,这里也太吓人,他脱□上的大衣,靠着旁边的大石头,喘了几口气,又向山上跑去,跑了五分钟……突然想起来,大衣忘拿了,拉在了那块山石上面,也顾不得回头,牵挂父亲,继续往山上跑,还好电话宝贝,小心地放在衬衫上口袋里。
树林里,众绑匪已经要筋疲力竭,再也走不动了,他们虽然干着这种高危工种,可是并没有长期加强体力锻炼。加上贾华源已经晕了,他们还得扛着。
“这老不死的,就是弄不醒!”狠狠把人扔在地上,小六喘着粗气说,“大哥,要不然咱们跑吧,这票生意咱们也不干了,我……我实在不行了。”
“逃,跑能跑到哪去?!大哥不是说了,现在对方已经不知道掌握了咱们多少消息?妈的连云南都能说出来,万一找到咱们家里去连锅端了怎么办?”
“妈呀,我媳妇我妈……”另一个哀嚎。
“想那些干什么?现在就一条道走到黑!”曲老大狠狠踹了肉票一脚,贾华源像死了一样,动都不动。
几个人一路连滚带爬,到山下的时候已经半夜三点多,从业以来,他们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当绑匪的艰辛。
瘫倒在山脚下的树林里,顾不得身下都是泥,动也不能动。
终于,手机又响了,上面只有冷冰冰一行字,“放下肉票,你们可以走了!不离开安城,明天就报警。”
曲老大一下跳了起来,不敢多想,一脚使劲踹在贾华源脸上,贾华源没醒,又连踹好几脚,终于……贾华源闷哼着悠悠转醒,感觉到一片锐利冰凉的薄片挨上自己的喉咙,那是锋利的刀刃,他大惊着清醒,憋了一晚上几乎要shī_jìn,就听耳边有个凶狠异常的声音说:“敢报警下次绑你小儿子!”他一个惊惧,shī_jìn了。
曲老大厌恶地站起来,凶神恶煞地把刀别进腰里,一挥手,“走!”第一个向山脚下冲去,一刻不敢耽误,另外四个也爬起来追上去,一时间如丧家之犬。
这时候还管什么赎金,让跑赶紧跑,只要够时间回家安排好家里人,全国通缉都不怕,去一趟韩国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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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贾承悉看着表,已经四点二十,还是没消息。
这里是唯一有信号的地方,他坐在度假酒店的大堂,忍受着别人奇怪的打量,开了房,怎么还坐在这里?
终于,救命的电话又响了。
不过是短信,“人质扔在树林,我们正在搜索。”
他一下站了起来,哪里敢耽误,立刻出了酒店,也向树林里冲去,加入搜寻……真正是心花怒放中又心急如焚,心急火燎。
他和贾华源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在宝珠的事情上,这次父亲训斥了自己,但一直以来,工作上父亲对他非常满意,他一直是父亲值得骄傲的儿子。
所以心里对父亲的爱和担忧,真心实意。
绑匪刚刚经历的苦难,再次降临到他身上,脚下根本踩不实,真是步步艰难,走两步就要歇一口气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肋骨的位置就像根根尖刀插在那里,简直让他不敢呼吸。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空,掉下了斜坡。
他从枯草堆里爬起来,浑身都是脏泥,大衣也没了,风吹过来,他瑟瑟发抖。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那强忍着痛,重重地轻呼了几口气,他伸手抱上一棵树,一点一点,跪着,再站起来……
刚走了几步,脚下又是一滑,他一下滚落下去,不知多少年的枯枝败叶埋在了脸上,他被一颗树挡住,趴在了地上。
久久都没动。
感觉好像有冰凉的东西划过自己的脸,顷刻间战胜了肋骨的痛,他一下跳了起来,疯狂拍打着自己的脸。
刚刚那,不会是蛇吧,又一想,自己真是疯了,冬天蛇都冬眠了……
松了口气,肋骨的疼又感觉要了自己的命,他一下跪在了地上。
还是剧痛难忍。
他趴在地上,让自己的身体尽量舒展,这样肋骨的位置就没有那么痛,又觉得前两天受伤的腿和头也都剧烈地疼痛起来。这种感觉简直比死好不到哪儿去,应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这种痛。
还有一种委屈,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又万般担心父亲,连眼泪都干涩了,他想爬行一段,又是一滚,忽然,挨到一片圆滚滚的麻袋,仿佛是人形。
他瞬间惊骇而起!
仔细一看,真的是个人!
一生的畏惧和希冀同时冲击着他,他几乎无法呼吸,伸手过去,悚然一把拉开麻袋。
“爸——”上天终于给了他运气。
黎明的曙光渐渐挂满树梢,一点一点,朝霞的艳丽显在天边,贾承悉背着昏迷的父亲,终于几乎是爬到了山脚下,人的意志力有时候是惊人的,他回头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挪下这座小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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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咨询
办公桌上,詹远昏昏欲睡,旁边的沙发上,詹璐璐裹着毛毯好梦正酣。
宝珠站了起来,敲了敲桌子说,“我走了。”
詹远回神,“这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