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大的你,别跟我瞎嚷嚷!”锦初冷笑,“说了之后呢!被李家旧部追杀?到最后还是死于仇人之手?你以为李家那老头那么有本事,没有他手底下的溜须拍马促成的这件事,他会想到那么个不当吃不当喝的破瓶子?”
握住缰绳的手勒出了血印,魏楚狂怒的策马奔腾,好久,才放慢脚步,闭上眼缓了缓。
“我明白你的意思……”吐出一口气,他咬紧牙关,“我懂该怎么做!”
“我知道你懂。”锦初深深看着他,“懂不代表做得到!”
他身体一颤,这一刻流露出的恨意真的是无法掩盖。
“你要是死了,就是断了老魏家香火的罪人!”她冷酷的说:“那还不如当初我不出现,让你浑浑噩噩在褚霖的身子底下苟活,至少祖祖辈辈会认为你是不知实情,并不会怪罪你,也不会像现在,连情绪都控制不好,恐怕枪没拔出来,杀气一流露就被人干掉的强!”
“我有那么弱吗?”魏楚气坏了,说来说去都是她有理,年纪大辈分高就了不起呀!不讲理!
“真正打起来,你觉得你会强过习武十几年的褚霖吗?况且他狗那么多!”李家旧部就算不支持褚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打姑爷的脸,更何况是当着他们的面妄想杀了褚霖和李芳菲。
最终明白了锦初的意图和苦心,魏楚扒了扒头发,沮丧的承诺,“我不会冲动,你放心!我的命比他们值钱!”
“不光是不能冲动,连一丝杀气都不能透露。”她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半分温存,“还是那句话,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让一只摸不到碰不到的鬼出手,他又不是妄想狂!
狂奔了好一会儿,冷风吹的脑仁疼,总算是让魏楚把杀气腾腾的愤怒消减了下去,只是褚霖带着队赶来时,他的面色仍不算太好。
“大帅,没有敌人埋伏。”他抱抱拳,一脸正直。
褚霖深觉好笑,故意提道:“痔疮还疼呢?”
魏楚嘴角一抽,没有接话,表现的跟一个不善言辞的耿小子似的,默默的调转马头方向来到褚霖的侧面,警惕的继续做着本职工作。
或许是被魏楚冷遇惯了,褚霖难得的宽容大度,不在意的笑了笑策马往前跑去。
李家老宅富丽堂皇,大门刷着金漆,乍一眼就有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一进门,途径园子,两侧种着名贵的花草,品种繁多,大多是这些士兵连见都没见过的。
幸好魏楚一身寒气,连带着手底下的兵也不敢随意忘形的左顾右盼,倒是让等候于此的李家旧部感到十分的惊奇,而褚霖则是趾高气昂露出满意的表情。
李芳菲在堂里尽兴的吃吃喝喝,比魏楚上次见到时更胖了。一身枣红的裙衫,前襟没有扣紧,露出一圈圈黑乎乎的脖子,坐在宽大的雕花实木太师椅上几乎把肉都挤了出来。可她的笑容很纯净,仿佛眼前的美味便是一切。
褚霖脚步未停,面对这样蠢笨的李芳菲根本不意外,仍是面无波动的走近。
至于两侧眼神略显虎视眈眈的李家旧部,他是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了李芳菲的身旁,淡然的掸了掸膝盖处看不到的灰尘。
魏楚总觉得褚霖看李芳菲的眼神很有深意,尤其是李芳菲往嘴里塞东西吃时,他的眼角都带着笑意。
魏楚下意识的看了眼锦初,锦初默契的点了点头。
“菲菲,来,这是我从城里的老字号特意带来的西洋蛋糕。”褚霖摆摆手,副手立刻送上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盒。
仆从接过并没有立刻递给主子,反而看向角落。
锦初微微蹙眉,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角落处一直站着的气质严肃、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管家装扮,身形消瘦的厉害,眼神却炯然有力,而呼吸微弱不可察,显然练过内家功。
在李管家的暗示下,仆从拆了盒,转身装盘的时候顺手用银针试了试,动作熟练迅速,显见是经常这么干。
锦初勾勾唇,看来李家还真是嚣张,提防着褚霖甚至连回避都不回避。
她凑上前去,细细闻了闻点心,味道过于甜腻。
仆人见银针毫无异样,方才端到李芳菲的面前。
李芳菲浑浊的双眼一亮,一把抢过食盘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旁边的老管家上前一步,弯腰卑微的替她不时擦着嘴角的残渣。
残渣掉落,满堂充斥着蛋糕甜腻的味道,锦初微微一挑眉。怨不得李芳菲胖的如此离奇,原是褚霖给她添了一剂增重的药材。
这药没有毒性,是治愈厌食症最好的配方,可是却被褚霖用在了妻子身上。李芳菲神智如婴童,唯一的爱好就是吃,自然抵抗不了诱惑。
他这招够毒的,过于肥胖亦是会引起身体不适,心肺功能负担大,最终容易导致暴毙而亡。
连死因都为李芳菲安排好了,又能让李家旧部不会怀疑到他。
锦初不明白,即便旧部人多兵多,占了他势力的大半兵力,可按他的心智和手段,这么多年过去,他该筹备齐全,足以能瓦解李家的一部分旧部了,怎么会选择如此温吞成效慢的办法。
若说顾忌名声?
哈,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他要在乎也就没有囚禁魏楚一事了。
锦初对现在的李芳菲是没有太大恶感,她痴痴呆呆行事全随自己的心意,和魏楚那一夜也是被强行喂了药,自己浑事不知。
只是谁能想到这女人好不容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