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卿云觉得这倒没什么，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好老师可能教导出人才，但也可能有那么一两个庸才门生。单看自己的领悟力了。
可是陈嬷嬷寸步不让，她不卑不亢给梅氏行了个礼，道：“亲家老夫人，也不是奴婢不讲情面，更加不是奴婢以奴欺主，实在是，当初这几位教习在聘请的时候就说明了，只教导我们家小姐一个人，她们才答应的。
“要不然，您看这几个人都是非常出名的人，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扫眉才子，便是宫里的公主郡主想要让她们进宫侍讲，她们都不肯去。
“这一次也是因为听说，是我们家老爷的遗孤，才起了爱才之心。只是她们这些人都是心高气傲的，有一些咱们平常人所不理解的怪癖，跟奴婢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只要我们小姐一个奴婢。
“她们也都知道，如今我们小姐是在外祖母家中住着，所以特意言明若是有人要附学，她们宁可一文钱不要，也要立刻辞馆……”
陈嬷嬷一脸的为难，“老夫人，您说，奴婢能怎么办？我们小姐是我们老爷唯一的血脉，便是奴婢粉身碎骨也要好好抚养小姐长大。何况人家教习们提出来的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
梅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她也知道陈嬷嬷说的是实话，陈嬷嬷给沈卿云找到的这几个女教习都是大名鼎鼎的，她们之中有曾经在宫里做过刺绣总教习的一等绣娘，也有京城大儒的遗孀，还有名动一时的才女。
有一句话说“恃才傲物”，这些人都是才华横溢的，也有那个资格目下无尘，的确是宫里的公主、郡主想要这些人进宫陪伴，人家都懒得去。
可是自己这脸上热辣辣的，总感觉受到了羞辱啊！
沈卿云这小丫头片子算什么，不过是程珈那个小贱人生出来的贱种而已，她都能请得动这样的人物来教导，凭什么自己的亲孙女就不能？
陈嬷嬷叹了口气，“若是老夫人觉得不合适，那么……奴婢只有跟这几位实话实说了。但还请老夫人允许，我们小姐每日就要出府去跟这几位学习了。”
话说到这份上，梅氏还能说什么？她哼了一声道：“我们程家也有自己的家学，并不是孩子们没人教导！之所以提出这个，就是怕云儿一个人上学不免孤单，也没人可以切磋，影响进步。但既然这些人这样敝帚自珍，我们还找什么不自在？”
沈卿云忙起身，“外祖母，您不要生气……”
陈嬷嬷抢先说道：“小姐，您也太小心翼翼了！老夫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子事就生气呢？老夫人涵养这样好，又一直把您当做嫡亲的孙女儿看，巴不得您越来越好呢，怎会因为这个跟您生气？”
梅氏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没料到沈家的人嘴皮子这样利索！
这个陈嬷嬷是程珈到了沈家之后，沈再山的婶母送给她的。当初沈再山的婶母是他们这一支唯一的长辈，在沈再山成婚没多久之后就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