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走后,我将从玉真手里接过的三百三十两银票递给芸娘。芸娘看着我,没有接。
我说:“芸娘,这是三百三十两。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教巧巧学会重睑术,以防玉真来的时候我不在。不知这样是否可以换回我和采薇的卖身契和旌符?”
我说完,采薇和巧巧都激动了起来。
芸娘说:“巧巧,采薇,你们去门外等着,我和依依单独说说话。”
巧巧拉着采薇出了门,将门带上了。芸娘对我说:“依依,坐。”
我坐在芸娘对面,将手里拿着的三百三十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芸娘说:“依依,按理说你帮了倚月这么大一个忙,我应该感谢你。这三百三十两我收不收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芸娘想说什么,于是道:“我知道芸娘您的意思。您留着我,其实是希望倚月想用到我的时候我能在。这点您可以放心。一来我和采薇并没有别的去处,即使拿回我们的卖身契和旌券,也许要在五色楼寄居一段时间。二来,我会将遮瑕的方法教给倚月,一应用具也会留给她。要是哪天我要离开五色楼,倚月也可以自己照料自己。”
怕芸娘仍有顾虑,我继续解释道:“您也知道,我和采薇无意在这风月场里久留。我现在找您要卖身契和旌券,是想着寻个机会,自己做些生意。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是五色楼的生意,我绝不会推脱。”
芸娘说:“依依,我当你是自己人才跟你说这话,你想自己做些生意,这不大容易。单说户籍,你一个孤身女子,是没有办法自己立户的。不立户就无法购置商铺、田地,也不能交税,更无法办理路证符券。”
我说:“谢芸娘告诫,这些我会再另想办法的。在我想出办法之前,还请让我寄居在五色楼。和乐阮一样,我的收入花销都和您三七分账,您看如何?”虽说一时无法脱身,可自己的人身自由还是得握在自己的手上。
“也罢,就依你。”芸娘答应得不大痛快,犹豫着转身,要去取卖身契。
我说:“芸娘,不急。等我教会了巧巧和倚月,再来找您要。”还得仰仗芸娘一些时日,这些事情不需要逼得太急。
我走出芸娘的房门,采薇和巧巧围了上来。
一个欢呼雀跃地说:“依依,你真的要教我那个什么重,重睑吗?”
一个颇有些气恼:“小姐,你教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教巧巧!”
我笑着说:“好了,采薇,我们回去吧。巧巧,你要是有空,就来舞院找我。”
“我现在就有空。”巧巧进屋跟芸娘告了假,和我们一起回了舞院。
采薇是双眼皮,巧巧是单眼皮,我只能在巧巧脸上做示范了。我拿出一个磨圆了头的竹签,对巧巧和采薇说:“其实呢,不用其他工具,只用一节竹签,就可以将单眼皮变成双眼皮。”
“巧巧,你闭上眼睛。”我用竹签在巧巧眼皮上方轻轻一戳,然后说:“再用力睁开眼。”
巧巧睁开眼,原来的单眼皮上形成了一个褶皱,巧巧说:“哎呀,我觉得我的眼皮变重了。”说着眨了下眼,褶皱消失了。
采薇惊呼道:“消失了!消失了!”
我说:“是的,若是不用定型的产品来将褶皱固定,很快就会消失。你们俩要学重睑术,第一步就是能够熟练的用竹签找准位置,戳出双眼皮。学会了吗?学会了就去练练吧。”
巧巧是芸娘的贴身丫头,在五色楼里的地位不低。一整天都拉着采薇在各个院里找人练习,所有单眼皮的下人都被她戳了个遍。
我还没等到她俩回来,先等来了芸娘。
芸娘说:“依依,你还记得上次擒住婉倩时你见过的王大人吗?”
“王显王大人?”我当然记得,“王大人怎么了?”
芸娘继续道:“王大人是我旧识,他有一侄女这个月要出嫁了。想请你去训导一下她的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我一惊,听前半句我以为是要我去化新娘妆,没想到是要我去培训她的丫头,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培训丫头们?
芸娘说:“王大人的姐姐十多年前嫁了刘记脂粉铺的老板,生下这个女儿后就撒手人寰,所以王大人对这个侄女很是疼爱,定下的夫婿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据说已经过了武科乡试,今后怕是在官家谋个好职位。刘家和王大人都对这门亲事很是看重,请你去,是想让丫头也学学化妆的本事,今后好拴住夫婿的心。”
我不禁失笑,这位王大人确实疼惜自己的侄女,可拴住丈夫的心哪里有这么简单。
芸娘看我笑,以为我不愿意,劝解道:“毕竟是王大人来求的,我也不好拒绝……”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既然是王大人的侄女,我自当尽一份力。王大人希望我什么时候去?”
芸娘说:“王大人备了马车,此时就在门前候着呢。”
我说:“好,待我去取几样东西。”
我拿上几样常用的彩妆产品,戴上采薇,乘上了王显派来的马车。
采薇在车中小声地问我:“小姐,你真要把化妆的本事都传给这个刘小姐的丫鬟?”
我料到采薇的担心,解释说:“就算想都教给她们,没个一年半载也是教不完的。刘小姐这个月就要出嫁了,我教给她们一套新娘妆的画法也就差不多了。”
采薇还是不解:“小姐你连自己给别人化妆都挑三拣四的呢,怎么这种小生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