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山腰大殿!苏家兄弟将安顿好父母家人之后的诸般经历一一道来,要说也没甚么稀奇事,琐碎平常得很。
趁这工夫,罗天便传音去问冥河老祖:“老祖,是何劫难?冲你我来的?”
冥河老祖回应道:“仙流大劫,你我俱在其中。非是三两日能发作,这时也不忙说,且将你自家事处置好,得了清静时我再与你详说。”
罗天虽心仍惴惴,但闻听劫难非是只冲着自家来的,便暂不理会了。
莫云霄这时见得苏家兄弟正要将寻到罗浮宗后的遭遇讲说出来,忙地接口讲起了自家事。
听闻罗浮宗三代长老引那点苍剑派的三代弟子来打莫云霄的主意,罗天面色不悦,只道:“那些老鬼,若是让我遇见落单的,便顺手替师姐除了去。”见得苏家兄弟闻言之后挤眉弄眼地作怪,他清了清嗓子,转又道:“我恰好也与点苍剑派有些交情,这次他们搞年中大比,也送了份请帖来。二十七那日,我与师姐同去,看看那叫铁剑的小辈长了个甚么葫芦脑袋。”
莫云霄见小青袍言语总往自家身上绕,一时有些羞,便错开话头问道:“出了希夷洞天之后又有些甚么际遇?不是让无缺、无命传言与我说要分宝?还有,方才你还说与点苍的白袍神剑斗了一场,如今怎又成了被邀请去观礼了?”顿了顿,追问一句:“还有,怎个还童了?”
罗天讪讪一笑。去一旁取了套泥炉、水壶,他边烧起茶水,边理了理头绪,挑着能说的将自家遭遇一一道来。
莫云霄听得罗天出来以后又收得一尊黄沙化身,已是惊讶得不得了,待到听说他用那希夷洞天中得的元神化身将一身修为催升至了元婴境界,更是呆了住。
苏家兄弟也未料到分别不到一月罗天便成就了元婴,哥俩连叫苍天不公,各自端起一盏滚沸的茶水吞饮下去,而后俱都被烫得跳了起来。
痛了是假,羡慕得紧是真。
苏无缺摆了摆手便往出走:“我去与爹娘团聚。
“二十七那日一同去点苍派走上一遭,以我俩峨眉真传弟子身份,那商少君定不会再当天哥儿你是邪流。先走了,再听你说下去,我都忍不住要杀人夺宝了!”做弟弟的当即也追着哥哥出了门去。
自己真心相待的玩伴,如今住得又近,罗天也未起身相送,只笑眯眯地注视两人身影凉失。
莫云霄这时稳下心神,言道:“天下好处都让你占了去,我也想杀人夺宝了。”
“长!长!长!”罗天复又如在希夷洞天时一般。使了个长身量的法诀,见得师姐面生恼色就要发作,他也不收敛,更还道:“师姐将小弟揣身上,那还不连人带宝都是你的?”
这位独秀真人强壮着胆气,把前世泡妹子的所有勇气并着心意藏在一句玩笑里道出,旋即便见对面那个师姐笑了起来。
罗天也不知她是喜欢得,还是气极反笑,但总觉着该是后者居多,登时心跳个不停,便连太元血光的法力都操持不住精血升降了。
“师姐,笑甚?”罗天有些坐不住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一文圣孔老夫子都如此说了!管是怎地,到头来总要选上一个。我又要修为有修为,要法宝有法宝,比起正教十派、四方魔教的杰出人物也不算差了,出身虽上不得台面,可人不都说豪杰多出身寒微?”
莫云霄呸了一声;“道的话哪是你那般解的!”
顿了顿她叹道!“倒也是,总归要选上一个,当初在凡俗时,家里订了桩我不称心的婚事,当时只想出些甚么变故,好摆脱了那件烦恼;而后得师父接引入仙门,只道是从此以后能如神仙般自在,再也没烦心事来扰,可没想到星辰子也成了炼气修行修行之辈,而我门中那些个做长老的三代师侄也变着法地想把我往出推”
摇了摇头,她端起茶盏摇晃把弄,“我烦恼已是不少,师弟你小年纪,却又来添甚么乱?你且说说,两人成家要如何才过得快活?”
罗天见得未遭回拒,已经是喜不自胜,这时便厚着脸说道:“师姐有所不知哩!我是用太乙金莲花奠定的道基,功成时遭了劫,得了一场大历练,经历了近乎三百年。有这场历练,世间还有何事是我知不晓、看不透的?换个说法,算来你足比我小了几十岁咧!”
都说男人讨女人欢心时讲的话不可尽信,总要折上一折才能对得上;可着落到小青袍身上,一折还不够,百年经历生生又被他拔高了三百年,顺带着把自己的经历掺水告诉了莫云霄。
莫云霄也听出他话里掺水,这时也不点破,只看他还能说出些甚么。
“我本道是早将男女之欲勘破,可自打见了师姐,却不知又因何跌了道行,复又生了相随相伴之念。”讲这话时,他神情无比严肃,无比认真,“许是早年尝了孤身厮混的苦楚?我不知两人如何才能过得快活,只知若是破庙露宿,我当除了衣裳加盖给你;若是水米殆尽,我须讨来饭食让你果腹;若遭人逐打,我定挡在前头让你…”
“好了,好了!”莫云霄这时笑得洒了茶水,指去说道:“说来说去,怎么和你过日子便逃不开讨饭行乞的宿命了?神独秀真人,你好歹也是活了三百年的炼气修行之辈,便只有这么点见识么?”饶是罗天面皮厚,这时也不由有些脸红,讪笑道:“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道理却是跌不破的。我既非图你一身宝贝,亦非是要借你身份助长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