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城,离那场偷袭战已经过去了三天,站在西河城眺望依然还能够看到依稀的黑烟,那场泼天的大火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才在蒙古铁骑的扑救下熄灭了下来。
之后,元军便没了声息。
“走了,这怎么可能?”张远有些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目光盯着来报的士卒,问道:“真的走了?”
在张远的目光下,西河探马有些头皮发麻,不敢有半点的隐瞒,努力思索确定自己没有疏漏的地方,言辞凿凿的说道:“是,主公,元军主力走了,据属下计算,整个营地里最多还有一万蒙古鞑子!”
“我知道了!”张远点点头,还是想不透彻元军意欲何为,难道被打趴了?这可不是蒙古人的风格,尤其是在建立了元王朝以后,蒙古人的气焰可是相当的嚣张,不管是为了稳定内部,还是本身民族荣誉感的提升,元军都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睚眦必报是对他们最好的注译,哪怕国内粮草不足,元军每年都会向外出兵远征,哪怕每一次折戟沉沙也还十年如一日。这么做当然不是成吉思汗想要穷兵黩武,而是做为一个小民族想要统治一个大帝国必须的牺牲,只有这样才能转移内部矛盾,并借助外力消磨内部异己所必须的。
而为了不让其他王朝觊觎,蒙古人表现的相当的睚眦必报,只要吃一点点亏就会拼个玉碎也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想不通,张远又往四周派出最为精锐的探马全面侦察西河城方圆百里范围。找出可能迁走的元军主力所在。
等探马飞速回报之后,张远真的糊涂了,走了,走的很干脆,方圆百里范围都没有元军主力的踪迹。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自大战之后,我日日派人盯着元军,即便是黑夜那么大股的人想要离开都不可能呀,怎么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还长了翅膀飞走了不可?”张远想着脑仁都发疼,百思不得其解。
张远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不在想下去,唤来亲卫,说道:“来人,去请文和,文拓【马云字】,孟成,贺六浑【高欢鲜卑名】。士真【尉景字】五位先生过来!”
五人来了以后,张远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他们。思索半响,贾诩开口道:“主公,恕臣斗胆问一句,不知道忽必来真的死了吗?”
张远一愣,心里隐约想到了什么,道:“难道你是说忽必来带人走了?不,那么大的火,便是我也没有一点把握能够活着逃生,更别说完好无损的逃走!”
“主公。臣有话说!”高欢还未等贾诩开口,便插言说道。
“说!”张远不以为忤,他不怕高欢争功夺权,就怕高欢身在曹营心在汉,哪怕他想着争功那么他自然挖空心思为西河城谋划,肉烂在锅里到时候还不是自己的?
“自主公离开后,便派出探马严加盯防元军动向。可人还是走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在主公返回的这个时间段敌人离开的,并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抹去了一切痕迹,并伪装了人数,直到现在火焰熄灭了我们才看出来!”高欢沉稳的说道,看不出一点异样的表情。
人是在打击中成长的,高欢便是其中之一,别的不说,被贾诩打击的多了,至少已经做到了风轻云淡,宠辱不惊(厚脸皮?)的至高境界了。
听完他条理清晰的话,张远微微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么元军去的地方当是何处?”
高欢说的张远心里明白,可是,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追究元军如何走掉的,而是到哪里去了!哲别那里?显然不可能,走的如此隐蔽,还故意做了隐瞒,这么做有必要吗?必要性显然不大,不瞒西河城,张远他们又能如何?如果元军想要决战的话,在张远摆出明面上的力量的情况下,必要性不大吧?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主要,因为可以用元军小心杜微来解释,可是,这些天元军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具体情况已经被张远他们查知了。那么元军去哲别那里,还隐瞒西河城的这一点,无法成立。
“这,属下以为,若是忽必来未死可能为隐藏起来,准备给汉王朝一击狠的!若是忽必来已死,则可能换了地方……!”高欢迟疑了一下,言语也无法那么的肯定了,因为这里面的变化性质太大,谁又能够完全百分之百的肯定呢?
“何以见得?”张远问道。
“如主公所言,忽必来在那般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存活,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高欢目光扫视全场,然后再次看向张远,张远心里也认同了对方的这句话,哪怕他们现在在怀疑忽必来没有死,可真实的说来,怕都还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吧?
“假若忽必来没死,忽必来岂能不利用到这个机会给予汉王朝致命的一击或者说决胜性的攻击?且,他们的物资已被我方烧去,虽粮草短期不缺,可没有了兵刃又能奈何?如此,忽必来未死,元军的当务之急便是筹备物资,而这样做恰好也给了我方致命的一击!”
为了能够在西河城最高层有那么一席之地,高欢现在是毫不顾忌形象了,学着马云狠狠的分析了一番。
听了他的这番话,张远到对他有一些刮目相看了,这是什么,急智!
张远可是清楚的把高欢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的,在贾诩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他们都在苦苦思索,高欢便是其中之一,而陈青带着面具,张远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