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关城墙之上,安澈安静的把玩着手中的长枪,枪头被他反复擦拭,显得愈发透亮,也愈发锋利异常。此时此刻的他,已然得到了云汐颜传回的消息。
整个南关严阵以待,几乎隔两日便会骚扰那犹如惊弓之鸟的镇北关。而此刻的镇北关早已精疲力尽,再无精力来应付他们。
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但也是镇北关亏欠他们的。
“澈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妹妹所谋之事了吧。是不是与老夫一般,从未想过这丫头,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安榭缓缓走上城墙,远眺着前方的风景。南关的不断修缮,使得很对残垣断壁皆被修复,望着这祥和的一切,他这老头子的心里说不出的欢愉。
可欢愉之中,竟也不禁有些感慨。因为他们安亲王府守护多年的东陵,终于还是要变天了。而这一手策划之人竟出自他们三大王府。
当然,这都是皇室自己种下的因,自然也要收下这个果。
到是那个丫头,连他这个老头子,竟都有些看不透了呀。
“老爷子,你便别操心汐颜了,那丫头满肚子的坏水,与她那夫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怪,难怪当初能成为师徒呢。”
依旧安静的擦着手中的长枪,安澈顿时有些后怕的道。只见得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混世小魔王,此刻竟鼻青脸肿的。
别问他那张俊俏的脸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拿都要问问他那善解人意,聪明美丽,楚楚动人,美若天仙的汐颜妹妹。
这个忤逆的死丫头,竟连哥哥都打!
“呵呵,你这做哥哥的,到是落后了。”安榭笑呵呵的摸着胡子,上下打量着自家孙子这鼻青脸肿的模样。
“得亏人洛瑶姑娘回去了,不然看着你小子这窝囊模样儿,怕都会后悔答应嫁给你!罢了,罢了,老头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回那帝都去看看好戏咯!”
说罢,安榭还未待安澈回话,便向对方挥了挥手,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这等盛世,如今他已将南关托付给安澈,难得空闲,岂能不回去凑凑热闹?
随着安榭大笑远去,安澈亦是抬头望了那帝都的方向。
数日之前云汐颜已经传回消息,苏慕楠果然班师回朝,企图逼宫忤逆,谋朝篡位。而她也率领右翼军与左翼军于两日之后尾随。
如今时间匆匆而过,想必用不了多久,苏慕楠的军队便会抵达帝都,直指皇城。而帝都之中的玉惊澜早已得到消息。
他与苏瑾也对此暗中作出来了一些部署,至于具体之事,他安澈便不得而知了。因为他的任务,是在东陵国内动乱期间,守好他们的前方,不让宁西踏足半步!
“汐颜、惊澜、苏瑾,还有朔雪丫头。你们可一定要加油呀,小爷在这边关,为你们站好最后一班岗。可你们,也不能让小爷失望啊。”
帝都,玉王府。
一袭红衣的少年坐于亭中,修长如玉的手指悠然抚弄着琴弦。精致的指骨轻佻,绝美悦耳的音符便跳跃而出。
时而若高山流水,时而瀑声辉宏,片刻大弦如急雨,偶又似大珠小珠坠落玉盘之中。琴声曼妙,囊括世间。
苏瑾一袭紫衣,金边游走与衣袖,一双摇曳的丹凤眼微眯,眉宇间似有些苦恼。他都来了半天了,怎么这人一直都在抚琴,就是不与他谈论正事呢?
于是乎,他便一直用那幽怨的目光将少年望着,似等待,又似述说。直到那一袭红衣的少年终于忍无可忍,蹙眉绝了琴声。
“瑾王不好好饮茶,何故这般望着我?”
玉惊澜抬头,一双凤眸带着而深邃而不悦的光芒。除了他的颜儿,他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目光望着他。
苏瑾将玉惊澜面色不好,顿时是嘴角一抽。自己来了这么久,被这大爷晾着不说,竟因为眼神有所差池,还要被他吓。这真是……
一时间,他不禁在心中暗道,还是汐颜在的时候对他好。眼前的玉惊澜,终是凶巴巴的,要不然便对他爱答不理的。
“嘿嘿,惊澜,你别生气嘛。本王这不是有话想向你请教吗?如今本王那三哥班师回朝也有些时日了,再过不久便真的要逼宫了。而且那些倾向他的大臣们,也开始趁此动作了。”
说道这里,他立刻抬眸仔细的扫视了一遍,见少年的面色并未进一步阴沉,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
“难道我们不该防御一二,因此有所动作吗?”
“瑾王想要什么动作,惊澜愿闻其详。”
玉惊澜点头,似乎对于苏瑾的提议并未有意见。那精雕玉琢的五官,俊逸的不似凡人。
苏瑾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食人间烟火。这般没有烟火气的人,汐颜究竟是如何与他相处的?
或许他苏瑾做梦也想不到,玉惊澜与云汐颜在一起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至少,绝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那等烟火,云汐颜自己都害怕……
“咳咳,本王觉得吧,我们也该调集帝都周遭的军队,防御一二。或是提前对外宣扬,令得那些不知晓之人能够提前防范一番才是。”
苏瑾照实说道,作为一个仁德的主军,他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如此了。因为他觉得,这是最能减少伤亡的方式……
然而他的话到了玉惊澜这里,却犹如沉入深潭的小石子一般,未激起一丝一毫的水花。
少年闻言,几乎是下一刻便低下了头。因